说完,他将目光紧紧盯向武渊,想要看看他会如何反应。
或者说,他是在赌,赌武渊身为流金仙阁之人,决不会因此而为难自己,更何况,自己可是帮了他儿子一个大忙,且多拿出了一块青魄神玉,若对方打算恩将仇报,那流金仙阁的做派可就太令人失望了。
果然,武渊只是沉思了片刻,就摇头笑叹道:“怪不得,能拿出青魄神玉,又指点我儿制符之法,我还以为云虹城中又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年轻人,原来是陈汐公子你。”
俞大师这时候也含笑说道:“的确是名不虚传。”
两人如此一说,气氛登时变得缓和许多。
“原来陈汐公子如此厉害,只是不知为何会得罪了那仙君府?”武寻在一旁好奇问道。
“我刚飞升仙界,就被仙君府之人抓走,沦为了一个矿奴,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杀出来了。”
陈汐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道:“至于这其中的具体原因,我至今也没弄明白。”
“此事我倒也听说过,大概是上个月初,仙君府麾下的护卫在东澹仙洲各大飞升殿连连抓捕飞升者,原来陈汐公子也是受害者之一。”
武渊闻言,这才恍然。
陈汐心中一动,问道:“那武渊掌柜可知道,蔺浩仙君为何要如此做?”
武渊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那蔺浩仙君心中城府如海,手腕冷酷狠辣,像他那般大人物,除非他亲自说出,否则只怕没有人能猜出其真正用意了。”
说到这,他眉头一皱,沉吟道:“如今陈汐公子竟被仙君府通缉,若想要离开东澹仙洲,就变得有些棘手了……”
陈汐当然知道很棘手,否则也不会提出这个条件。
“父亲,无论如何,您也要帮帮陈汐公子,若没有他的指点,孩儿只怕非但通不过玄云前辈的考核,甚至会因为制符失败,令道心蒙上阴影,一辈子的道途止步于此。”一旁,武寻一脸希冀地望着武渊。
“不是我不帮助,而是我即便安排陈汐公子和咱们流金仙阁的商队一起离开东澹仙洲,只怕也逃不开仙君府势力的搜查追捕了,那样的话,未免太过危险,于陈汐公子的性命安全极为不利。”
武渊叹息了一声,旋即把目光望向陈汐,道:“不过陈汐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想出个万全之策,将你安全送出东澹仙洲!”
闻言,陈汐并未流露出任何兴奋,心情反而有些沉重,武渊身为云虹城流金仙阁掌柜,连他都说此事极为棘手,可见那仙君府的势力有何等的可怕了。
“那就多谢武掌柜了。”陈汐收敛心神,郑重说道。
“哎,陈汐公子千万别这么说,没能及时帮上你,已经令我心中颇为惭愧了。”武渊连忙摆手道,很是歉然。
“如果陈汐公子能将这块残破古符中所蕴含的符纹结构和阵图修复,我倒是可以保证,能够带你安然离开东澹仙洲。”
便在此时,那一直沉默不言的玄云突然开口道,说话时,他已是小心翼翼拿出一块类似月牙形,通体黝黑的物品,就像一块烧焦的瓷片一般,貌不起眼。
陈汐眉头一挑,倒是没想到玄云会提出这样一个请求。
“诸位莫要误会,其实按照我个人意愿,也是极为想帮助陈汐小友的,可惜,我的力量也是有限,不过若陈汐公子能将此物阵图修缮,由我传送回四圣学院,则可以借助学院的力量,帮陈汐公子离开。”
玄云耐心解释了一番。
众人这才恍然,明白了玄云的用心,其实这也很正常,玄云和陈汐非亲非故,哪可能冒着得罪一尊仙君的危险去帮助于他。
他提出这个条件,反而更让人相信他的确是有心想帮助陈汐。
第1039章 神冥九鼎身
陈汐略一沉吟,便答道:“我试试吧。”
如果能通过修缮一块残缺古符的符纹结构和阵图,换得那四圣学院之人出手,来帮助自己离开东澹仙洲,那自然再好不过。
玄云当即就将手中那块残破古符递给了陈汐,“这件宝物,是我四圣学院的一名学生偶尔游历一处仙魔战场的废墟时,从中所得,其岁月应该不下万年之久,可惜,我和其他数位教习先生一起研究了数百年,也未曾能将其修缮。”
说到最后,声音中已是带上一抹遗憾。
闻言,武渊和俞大师皆都一惊,他们可都是很清楚,那位于南梁仙洲的四圣学院,可是仙界赫赫有名的符道圣地。
论及势力和传承之深厚,也是仅仅只次于四大仙洲中的七大学府,即便如此,搁在仙界四千九百洲中,也是一等一的修仙圣地。
其中每一位教习先生,在符道上的造诣,皆都已达到了大宗师之境!
玄云自然也不例外,虽说他修为才只玄仙后期境界,可单单凭借符阵大宗师这个身份,就连大罗金仙也不敢怠慢于他。
他口中所言的其他教习先生,必然也个个都是符阵宗师,可就是这样一群人,居然被一块残破古符给难住数百年之久,可想而知这宝物的来历有何等惊人了。
当然,这残破古符来历再惊人,可无法修复,也是废品一个,所以其价值就不是那么好衡量的了。
对于这一切,陈汐并不多了解,他只是将那古符接过手中,就开始细细研究起来。
这块古符形似月牙,通体焦黑,约莫有婴儿手掌大小,极为不起眼,可拿在手中却是沉甸甸的,触感冰冷如金属,弥漫着一丝古老沧桑的气息。
在其表面,能够看见一道道曲折玄妙的符纹轨迹,似用刀剑凿刻上去,符纹线条粗犷、坚硬、透着一股铿锵沉钧的味道。
可惜的是,那符文结构和阵图都是残缺不堪,就像一块被捏碎成七八块的瓷片,单单从其符纹上很难辨别是何等符箓。
陈汐打量许久,同样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不过这却令他愈发好奇了,自从在符界游历了一番,登顶大衍塔之后,他已经很难再碰到有看不懂的符箓,可偏偏这块残缺古符上的符纹结构,他却是见所未见,这如何不让他惊奇?
如果说那个武寻是个符痴,那陈汐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符狂,对符道的专注和执着早已烙印在骨子里。
这时候见到这样一块残缺古符,自然不免见猎心喜。
“我倒要看看,这东西中究竟藏着什么奥妙,怎会如此晦涩难悟了……”陈汐心中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