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到这里,如惠捂着嘴咳嗽了声,王兆靖猛然醒悟过来,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别人不去说,赵进的父亲赵振堂可不就是城外的。
这讨论从一开始,如惠只是在那里凝神细听,他的神色颇为郑重,按说在座诸位,如惠的年纪最大,又长期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对这方面最为了解,但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在听。
没等他解释,赵进摇头笑着说道:“我家当年的确破落,这话倒也没错,咱们继续说咱们的,外面的整天想着不交,衙门里的吏目差役整日里想着多收,彼此都是断人财路的勾当,肯定不共戴天,就算有一两个勾结的,也变不了大局。”
大家都是点头,赵进又是说道:“咱们徐州文风不盛,有功名的没几个,这些也不用官差们去查我们自己去就好,那些我们控制的庄子,我们自己肯定知道底细,这个也不用官差操心,其余的,既然不勾结,那就用他们来做。”
众人神色上不那么为难了,原本觉得是一件大难的事情,可赵进这么分解开来讲,具体到每一个方面,大家都觉得可以做。
就在这个时候,如惠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静下来,他颇为严肃的开口询问说道:“老爷,现在就开始挖官府的墙角,这个是不是早了些?”
如惠所关心的角度和旁人颇为不同,大家觉得这统括民力、保甲连坐是要把朝廷官府治下的百姓变为赵字营的百姓,这才是犯禁忌的勾当,而如惠关注的是动用文吏差役,是挖官府的墙角,这个同样触犯忌讳,可赵进他们眼里早就没有徐州官府了,却是没有想到。
这个问题让赵进沉思了片刻,然后抬头说道:“曹先生怎么看?”
“老爷,现在知州童怀祖就等着到任离开,各处知县也差不多的样子,没人敢触犯咱们赵字营,可他们现在还能使唤动衙门里的吏目差役,还能算是个官,可咱们做这件事,等于是把这些人归在咱们自己手中,以衙门里这些人做事习惯,恐怕以后再也不理会知州知县了,等于是彻底架空抽空,这样一来,原本能忍的,现在也不会忍了,明里暗里,都会用些手段,恐怕会有麻烦。”
如惠说得很缓慢,不过他这边刚说完,吉香就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这几个没用的货色,能有什么手段可用。”
赵进一摆手,吉香就停住了话,赵进眯着眼睛沉吟了会,又是开口说道:“即便这样,宁可遇到麻烦,也要把这件事做下去。”
这话很强硬,如惠脸色变了变就要躬身,赵进开口说道:“不是针对你刚才的话,不必这样,我来说给你听,也说给大家听听,你们都知道我在清江浦受到刺杀,起因是个豪商的贪心,这个不重要,可让我觉得惊心的是,咱们自以为在清江浦那边有了局面,掌控的很紧,可闻香教依旧能够渗入,烧香传教,招揽信徒,你们不要觉得是那个耿满仓帮忙,你们想想,就算没有这个耿满仓,闻香教能不能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形下烧香传经?”
众人交换了下眼神,都是摇头,只要有百姓信教,在自家开设香堂,吸引周围的邻居和乡亲过来,只要没有人泄露,那就很难被人发现,即便出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形,也不会有人在意,每时每刻不知道多少要紧事发生,谁会在意一户百姓家里,甚至出了人命大案,如果没有人报案,也就会无声无息下去,清江浦那边,如果没有这个刺杀,赵字营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
“..如果徐州、宿州、邳州、归德府几处,有那么几户人家信奉闻香教,可也不出来闹什么事,那么谁会知道,乡里乡亲的,就算知道也会帮着遮掩..”王兆靖低声说道,说到这个,陈昇眼皮挑了挑,吉香和董冰峰居然颤了颤,好像冷风吹来一般。
赵进点点头,沉声继续说道:“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渗透下来,他们平时也是良善百姓,对咱们赵字营也是敬服,咱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某一天时机合适,又是一场大乱!”
如惠眉头皱起,赵进说得没错,可这些和先前那个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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