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需要一直待在医院治疗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先回去,至少公司现在不能缺少一个真正纵观大局的人。”赵健在第一句的问候之后,终于表露出了他出现在江黎病房中的真正目的。
江黎心下越发的觉得好冷,脸上却慢慢浮现一抹温柔如水的笑意:“你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呢?如果我不在医院里陪你的话,谁来照顾你呢?”
“我的身体不要紧,再说我和女儿都有看护会打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公司必须有人坐镇。江黎,我们夫妻十年了,有些事情我也不必瞒着你,上午的时候我让吴天到我病房来一趟,交代了一件事情让他去办,结果他把钱卷走了,事情却压根没有帮我办。”
赵健走近她几步,垂下头来靠近她说。
靠得越近,他面上的狰狞就越清晰。
江黎心中的冷笑便是越盛。
跟着这个男人多年,她早已经学会了喜怒不于色,当下就睁大了眼配合着赵健那一脸的狰狞,满目气氛的开口:“什么?吴天这个老东西居然敢?”
如果不是自己从事了多年的玉石界鉴定师的职位,连江黎自己都要以为自己是今年的影后蝉联之人。
这演技,她几乎把自己都给骗了。
“江黎,所以我要你现在就回公司去处理吴天,我已经报警了,接下来公司就要交给你了。吴天上午过来的时候还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汪紫冰从赵氏辞职了,并且付了三千万的违约金。可见这一次我们的车祸并不单纯。除了有人要对付我们一家三口外,想必还有人眼睁睁的等着我们的赵氏出事。”
说到这里,赵健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他最原始的阴鸷之色。
阴沉沉的双目中笼上了几分令人难辨的黑暗,一张因为大火而烧坏的脸庞此时越显狰狞,只剩下半边清晰的脸庞的他,哪里还有一点人气?就着这模糊不堪的狠辣气势,他整个人就像是来自于地狱的黑白无常。
不是气势吓人,是鬼见愁。
察觉到了来自于他周身源源不断的冷寒,江黎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带打电话叫管家来接我,第一件事情我就是去公司一趟,并且尽力威慑住公司的那些职员,但是我毕竟只是你的夫人,目前在公司也没有多少股份……”
江黎是一名玉石鉴定师,这些年来赵健虽然给过她不少钱,可是却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一分属于赵氏珠宝的股份。
这也是江黎从最初爱着赵健,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恨着赵健的真正原因。
“这个你不用担心,因为担心未来会出事,我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在我们家书房书柜的第三层,那里有一个红木小盒子,你回去以后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有一份股份转让书,我持有的赵氏所有股份全部转让到你的名下,我方的字我早已经签了,就差你签字生效了。反正只要我们夫妻二人不离婚,这些股份谁持有都是一样的。”
赵健这时候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说出这番话也是平淡无波,丝毫不再含着他之前那种阴冷的味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只有全力以赴了。”江黎心下掀起了波涛巨浪,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欣喜与激动。
赵健将他在赵氏所持有的全部股份都转让给她?
这个想法是什么时候有的?
她居然从未察觉过。
盯着江黎那张平静的脸庞,赵健却还是从她那双隐隐跳跃着亮光的眼底看出了她的真实心理。胸腔中忍不住嗤了一声,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嗯,现在就打电话给管家,准备出发吧。”
江黎心急着想要快点回到家中把那份股权转让书签了。
赵健心急着想要江黎快点将那股权转让的事情办理妥当。
说到底,双双已经各怀心思的夫妻,终究是无法同心。
一旦心下着急,江黎也就没有机会去考虑一些实质上的问题。
比如,赵健这些年来将赵氏发展的如此之好,凭什么就要把所有的股份都转让给她?
再比如,哪怕是赵健需要她回到公司去先稳住那些员工,又凭什么需要将他所持有的赵氏股份全权交给她?
太多太多的问题,江黎却根本未来得及考虑。
因为此时此刻,她心底早已经被狂喜所淹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蓉城医学院女生寝室8栋510号寝室门外,走廊。
凌薇伫立于走廊处的身影一动不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按着戴在耳朵上的耳麦,红唇却扯出了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眨了眨眼,她将耳麦收了起来,然后转身回了寝室。
编辑着这个突然间收到的短信,凌薇点击了回复:六个省略号。
转手就将这个短信回复完毕。
她并不打算跟短信那头的人有任何实质的牵扯。既然是赵健的人,那么连赵健都会背叛,她又凭什么要求此人对她忠心耿耿?既然明知道是个叛徒,她也就不必多费心思跟他做任何周旋。
赵健再花多少钱,要她几次命,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天地门的狙击手真的杀到门前来的时候,才跟她有着直接性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这个发短信给她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凌薇想,既然他都已经将赵健的音频与买凶杀人的消息告诉了她,那么不管她跟他周旋与否,此人都必然已经做下了背叛赵健的决定。
“薇薇,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我居然都不知道,这两天可能是熬夜熬得太厉害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再进入寝室,姜瑶已经醒了过来。
她站起身来扭了扭有些酸胀的颈椎,脸蛋儿微红却精神满面,一看就是刚刚睡醒的人。
凌薇瞥了一眼还在睡的刘静,耸了耸肩:“我也是刚到不久,看到你们俩都在睡觉就没有叫你们。看来你们俩这段时间背中草药很卖力?如果我今天就把那凌氏医基金协会的中草药堂开起来,你们俩能不能直接上阵呢?”
对于她们二人的背书能力,凌薇不清楚。可是这段时间来,刘静和姜瑶在中草药上的付出与认真她却有目共睹。
既是已经背的差不多了,那么她也是时候该着手将这凌氏医基金协会的中草药堂开起来了。
背书背的再顺溜,也比不过她们俩在中草药堂中亲自上阵摸药辩药来的实在。
哪怕是她们将这本中草药全书背的滚瓜烂熟,也比不上她们二人在中草药堂中亲自与中草药打一个星期的交道来的效果好。
所有的成就都是来自于经验,而经验却在于积累与尝试。
“什么?今天就要把凌氏医基金协会的中草药堂开起来?能不能直接上阵,我在这里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但是我却可以保证自己对待草药的态度认真与对待这一工作的热爱。不过想要不出错完全把事情做好,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姜瑶不愧是凌薇看好的人,仅仅是听着她说这话,就不难看出来她的性格虽然傲气,可是说话却很圆滑。身为一名医者,自然是不需要圆滑,但是身为一个为未来而奋斗的人,她却是决计不能缺少圆滑这一项的。
圆滑这俩字听起来有时候是贬义词,可是在很多时候,它却是褒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