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说她没错了,童稚之尴尬地扯了扯衣裳,礼貌地敲门后进去。
她低着头,有些心虚地不敢与沈北镜对眼。这幅小媳妇模样可逗笑了沈北镜。
他带着笑意问:“是地上有金子?还是有镜子?怎么不敢抬头来看我了?”
对啊!她又没做错事,干嘛用得着这样子?做出这幅模样做甚?
嗯,想通了之后的她底气十足地抬起头,大胆地与沈北镜对看。
却没想看到的他是嘴角噙着笑,轻挑着眉毛,眼里逗弄之意十足。
这模样让童稚之立马转过头,结巴地说:“太...太后娘娘让我,我再给你诊断一次。”
“噗......小稚儿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童稚之没有再接话下去了,她想想还是闭嘴吧,自己的脸皮也没他厚,嘴皮子也没他利索,多说等会又是自己吃亏。
她上前直接坐在了沈北镜对面,努力装作面无表情地对他说:“手伸出来。”
沈北镜只是努力地憋着笑,伸手顺了童稚之的要求。
沈北镜脉象平和,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眼皮底下还有些青黑,童稚之看了看旁边堆积成山的文件,想来昨晚是熬夜了吧。
唉,刚刚她在门外也听到了,现在战况不好,童稚之自认要是劝他多休息,少熬夜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是问了他要了纸和笔,默默地开了几帖安神补气血的药给他罢了。
沈北镜看着文件,童稚之埋头开药方,两人无言,却也不显尴尬。
只是,童稚之在写完最后一种药后,还是多嘴地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此次你中毒,是我师兄所为?”
听了这话的沈北镜嗤笑一声说:“答案显而易见,稍微带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到吧。
我只是没想到,他是用什么法子,竟能逃过银杯和银针的试探,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罢了。”
他慢悠悠地合上了文件,只手撑着下巴继续说:“给我下了慢性毒,待我毒发前先逃出了城,然后那边又召集了兵马,待我被毒发身亡了之后,也就相当不费一兵一卒的先干掉一个主力。
啧,计划不错,既奸诈又卑鄙,符合极了小人的做法。”
“小人”的这个用词刺痛了童稚之的心,她张口想反驳,可却又说不出替师兄申冤的话来。
是啊,现实摆在眼前,沈北镜说的一点都没错。
只是她还是觉得,师兄不该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现实......
童稚之有点憋气,憋得眼眶都有些微红,看起来难过极了。
看着她难过又无措的样子,沈北镜轻叹了口气说:“行了,又不关你的事,也不是你的错,这般模样做什么?”
他上前拍了拍童稚之的头,温柔地说:“回去吧,都累了好几天了,该好好休息了。”
童稚之丧气地点点头,起身欲走,却听到管家在门外敲门说:“王爷,东西都收拾好了,可以随时准备出发了。”
“嗯,拿进来吧。”
管家应声推开了门,恭敬地把一个包袱和佩剑,盔甲放下之后就走。
沈北镜抽出剑后用布轻轻地在擦拭,童稚之惊问:“你要去战场?”
“嗯。”
“你还需要再好好地调理几天,现在不是出战的最好时候啊。”
“战事吃紧,身为主将,在战场上才是我最好的调理办法。”
“可...”童稚之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沈北镜按住了头,他俯身说道:“行啦,别说了,乖乖在家等我凯旋归来吧。”
“等等!”童稚之甩掉了他的手,她认真地说道:“那我也要去。”
“不可能。”沈北镜想都没想的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
“你疯了吗?你知道什么是战场吗?那可是分分钟就能没命的事儿,你去干嘛?送死吗?”
“我,我刚刚在门外都听到了,敌国用了毒,太医还没研究出解药来,那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去试试?
你想想,如若这毒是出自我师兄之手,那我就有办法能解。师兄所做出来的毒,除了同师门外,谁都无法短时间的研究出解药来。
我跟在师兄身边的时间最长,他的多种制/毒办法我都知道,所以你带上我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童稚之说的没错,句句在理,沈北镜心里清楚极了。
可是如果,如果她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出了事,那又该怎么办?
去了边疆,上了战场,谁都无法保证谁能好好地活着......只因这点就能让沈北镜迟疑了。他藏有私心,他想童稚之在京城安然无忧的活着就行了。
可是,可是又不行,一边是他的小丫头,另一边,却是在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怎么敢赌啊!
这两难的境地让沈北镜无法做出抉择,可童稚之就不明白了,她明明是最佳选择,为什么沈北镜会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呢?
她说:“战场将士们的性命要紧,你到底在考虑什么?”
“我......你不懂战场是有多么可怕,你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