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没多久马车就来了,一众人赶紧上车,这次傅恩锦与二房夫妻一辆车,大房夫妻则去了傅恩妍的车上。
四辆马车一路疾驰,傅阁老之前便听傅尚书提起过裴献卿带着神医来给傅恩锦诊脉的事,这会子已经先派人去了大将军府请玉先生,傅恩锦这次的情况显得尤为严重,一家人都很担心。
待回了傅府,傅恩妍被力气大的嬷嬷抱回了玉笙院,玉檀秋却有些姗姗来迟了。
他来的很匆忙,提着自己的药箱,还是穿着白色的长衫,却有些皱了,背上有被汗水氤湿的痕迹,一头长发也略微凌乱。
“抱歉傅大人,有些事耽搁了。”
傅家哪会在意这些,傅尚书连忙将人带进玉笙院,傅阁老和傅老夫人以及傅家的一众亲眷则在和寿园等着。
因着玉檀秋说了,人太多反而不利于他诊脉,是以众人虽然心里焦急,但也还是要听大夫的话。
进了玉笙院的主屋,傅尚书夫妇便也只在外厅等着了。
玉檀秋跟上次一样,垫着帕子帮傅恩锦把了脉。
半晌过后,他皱起了眉头。
傅恩锦的脉象并无异常,可小姑娘看上去非常痛苦,一直捂着胸口蹙眉,鼻尖上都浸出了汗。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以他的医术来看,还从未有过诊不出病症的时候。
收回手,玉檀秋轻声问道:“三小姐可是胸口不舒服?”
傅恩锦疼的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问话,便也如实回答:“唔,胸口疼。”
“是哪种疼?”
见来人问的仔细,傅恩锦费力的睁开了眼,看到是玉檀秋,一下子眼睛又睁的更大了些。
“是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玉先生,你怎么来了?”
她好想问一问将军的事啊,可是她与将军又没有什么必要的关系,问出来会有些唐突吧。
傅恩锦觉得自己痛成这样,将军必然是受伤了。
他在晚宴上早一步离了场,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玉檀秋听后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身子疼痛,诊脉却未见异常,莫不是中了什么蛊?”
蛊毒这种东西有点玄妙,要诊出来也比较麻烦,需要些步骤,可现下明显是不太方便实施。
见玉檀秋若有所思的样子,傅恩锦差点要一个冲动将这个秘密告诉他了,不过她忍住了,毕竟这事情说起来也太奇怪了。
她只能忍着痛委婉的说道:“玉先生,我无碍的,您若是没诊出便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我玉檀秋还没有诊不出的病呢!”玉檀秋不同意她说的。
傅恩锦:……这些神人到底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啊!
她见玉檀秋坚持,便也不想管他了,刚准备闭上眼睛再缓缓,眼角余光却瞥见他白色的袖口上好像沾了一点血迹。
只有零星的一些在内侧,若不细看便看不大出来。
傅恩锦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她连自己的痛都没顾上,直接问了出来:“玉先生,您袖子上的血是谁的?”
玉檀秋听她这么一问,才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袖口,见上面果然沾了些血迹,又看小姑娘小脸苍白却一脸紧张的模样,心下了然了,又有些好笑。
这两个人倒是有趣,自己身子顾不上反而都要先关心对方,想到出府的时候裴献卿一身是血还皱眉没叮嘱他一定要仔细傅家小姐身体的样子,玉檀秋便也不隐瞒,只道:“袖子上是裴将军的血。”
“啊,将军怎么了?”傅恩锦一双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傅小姐还是先注意好自己的身子,别再让将军担心了。”玉檀秋笑了笑,想扒拉开傅恩锦的手。
傅恩锦却攥着不放,他无法,只能叹了口气。
出府前裴献卿叮嘱过他不要告诉这个小姑娘,不过这可是傅小姐逼问的,怪不得他。
“将军晚上抓刺客去了,受了些伤。”
傅恩锦:“!”
什么时候的事?明明晚上的晚宴还一片歌舞升平,昌平帝也心情很好全程笑眯眯的,丝毫看不出任何刀光剑影的阴霾啊!
这刺客到底是在刺谁啊?
见傅恩锦一脸不敢相信,玉檀秋稍微解释了两句:“这波刺客是去宫中刺探地形,被巡逻的骁吾卫发现,报告给了将军,所以没有惊动皇上。”
傅恩锦点点头,又问:“将军不敌他们么?怎会受伤呢……”
裴献卿年少成名,被京都众人传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应该很厉害才对啊。
玉檀秋一看对面小姑娘对将军的印象好像是要断崖式下降,赶忙替自己好友说了几句:“那几人还不是将军的对手,只是生性狡猾,将军为了抓活的,用了些计谋。他伤的也不重,只是胸前被划了一刀,口子不长,流血也不多,一点皮外伤。”
傅恩锦:皮外伤就这么痛了么……
不过听玉先生这么说,好像也不怎么严重,傅恩锦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玉檀秋说的也是实话,只是有另一半他没有说,那刺客刀上有毒,裴献卿中了毒,所以才招了他去解毒,不然这点小伤裴献卿通常都是自己随便包扎一下了事。
想着他不想让小姑娘担心,玉檀秋便也没说了。
傅恩锦重新躺回床上,神色还是有些恹恹的,在心里不住念叨着,将军可一定要快些好起来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