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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恩锦这边应付了五皇子之后便去了庙里安安静静的祈福诵经,一直到午时才回院子里用午饭。
下午的时候,傅恩锦又给裴献卿写了一封信。
信里除了一如既往的生活琐碎,还将今日五皇子找她的事也说了。傅恩锦想着,毕竟裴献卿是不知道自己与他痛感相连的,若是日后得知五皇子找过她说了这么一番话,自己还这般冷淡,他心里会不舒服的吧。
于是她索性写在了信里直接问了问裴献卿的近况。
之后她便让元淮将信带到仪亲王府去给楚桓。
看着元淮带着信出了院子,傅恩锦在桌前对着窗外发了会呆。
然后从桌下的屉子里拿出了几封信,拆开信封细细翻看起来。
这些是裴献卿写给她的回信。
他应当是很忙碌,回信并不长,但信的内容却并不枯燥,里面有他在南境的所见所感,有他关心她在京都好不好,有没有记得添衣,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生病。
每封信的落款,裴献卿都会写:绾绾乖乖的,等我回来。
看着看着傅恩锦就笑了起来,在此之前,她想都不敢想,裴献卿竟然会有这么絮絮叨叨的一面,若是她说给旁人听,旁人怕是都不会信的。
毕竟他素来冷脸,在外人看来话也少。
好像将军只有对她才会这样。
这么想来,傅恩锦心里就觉得有些甜了。
甜着甜着她又叹了口气,看着第一封信的背面被她一笔一划写的好几个正字微微出了神,裴献卿离京已经一个月了。
现下年关将至,京都渐渐已经有了些过年的热闹气氛,就连傅府,前两日她娘也书信过来,说府上开始准备过年的各种物件儿礼品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府。
傅恩锦早先时候本是准备在国安寺住小半个月便回去的,如今却不知不觉住了这么久。
她不是最虔诚的佛教徒,但在寺庙里,总有一种让人心里觉得安宁的感觉,她觉得也挺好的。
不过年关快到了,她也确实是要准备回府了。
不知道裴献卿还能不能赶回京都过这个年,她记得,裴献卿走前跟她说,最多两个月他便回来了。
胡思乱想了好些,傅恩锦收了思绪,将信重新叠好,一封一封的放进信封里,重新放入抽屉。
她走到桌前,自己研了墨,摊开一张画纸,提笔画起了画。
傅恩锦是很喜欢画画的,在这一方面她也颇有天赋,上一世她不爱音律却偏爱画画,是以绘画技艺非常好。
后来她为了俆绍鸿苦研音律,画画便荒废了。
好在这一世她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先生每日来教,她也重新拾了起来。
傅恩锦慢条斯理的画着,落笔认真又细致,这一画便到了傍晚,可她的画却还未画完。
她将画晾了晾,先收了起来,打算明日再继续。
快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金梨却进来了,说仪亲王世子来了寺里,给傅恩锦带来了裴献卿的信。
裴献卿给傅恩锦的私信一般都是通过自己的暗卫这条线送到京中的聚华阁,楚桓隔三差五便会去聚华阁取信。
傅恩锦一听他带了回信来,脸上扬起一抹笑,裹上披风便出了院子。
楚桓非常注意避嫌,通常都是在前院等傅恩锦,然后把信交给她后也不多说便走了。
他可还记着裴献卿的叮嘱,这段时间他在京都的主要责任除了盯着五皇子的所有动作就是保护傅恩锦的安全。
见傅恩锦来了,楚桓打了一声招呼,笑着将信递给她。
傅恩锦接过,又眨着眼睛问道:“世子,将军每次给我的信里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可今日五皇子跟我说他受伤了,五皇子是骗我的吧?”
刚刚傅恩锦就想好了,五皇子既然跟她说了裴献卿受伤的事,按常理来说,自己肯定是第一时间要问过世子的,这样裴献卿到时候若是与世子说起这件事,她就不会穿帮啦!
她可真是聪明呀!
楚桓一听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五皇子莫不是想拆了这桩亲事让裴献卿分心,恐怕他是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他安抚傅恩锦道:“三小姐放心吧,裴兄征战多年,北境那般彪悍的敌人都被他收的服服帖帖的,南境这点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他好得很,今日朝上又有捷报,想来再过些时候南境便能大获全胜了。”
傅恩锦点点头:“那我便放心啦。”
她并未跟楚桓多说,谢过他之后便拿了信回了了然斋。
接下来的的几日,傅恩锦在诵经抄经的间隙又加了一项,那便是画画。
她一直在画那副画,画的精细,也画的慢。
可风平浪静没两日,这天,金梨和元香从街上采买东西回来时,脸色瞧起来都有些奇怪。
傅恩锦上一世在徐府被梁氏磋磨多了,学会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她看着两个小丫头就知道有事,放下抄经书的笔走过去,一人捏了一下脸,笃定的问道:“说吧,这是怎么了?”
元香比金梨的年龄要大些,她假装没事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怎么呀小姐,就是外边太冷了,出去一趟把我们的脸都冻僵了。”
金梨“唔”了一声,点了点头,没说话。
傅恩锦知道金梨藏不住事,她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笔虚虚的点了点金梨:“你们两个这神情可瞒不住我,梨子,你说。”
金梨本就生气,傅恩锦追问了两次,她便忍不住小嘴叭叭叭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