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献卿低声道:“不是买的,是我做的。这是南境特有的桃花玉,是暖玉的一种,京都不常见。”
“这簪子是将军亲手做了送给我的?”傅恩锦有些不敢相信。
她是知道裴献卿在南境事务很是繁忙的,却还是特意抽时间为她亲手准备了礼物,不知怎么的,傅恩锦一想到这眼眶竟有点热了起来。
将军怎么会这么好呀。
裴献卿摸了摸她的手,笑的温柔:“嗯,亲手做的,上面刻了你的小字,是给绾绾的独一无二的簪子。暖玉于你的身体有好处,我得了两块,一块做了这簪子,另一块想给你做个玉坠,但在南境时间比较紧,赶不及这次年节之前做好了,便先送这个簪子给你吧。”
做玉簪不像做干花那么简单,需要费些功夫,这些傅恩锦是知道的。
她吸了吸鼻子:“将军能给我做这些,我已经很感动了,这样一比,感觉自己送你的礼物好随便呀!”
裴献卿笑了出来,将她搂进怀里哄:“怎么会随便?绾绾亲手作的画,对我来说已经足够珍贵了。”
傅恩锦现在已经有些习惯裴献卿的怀抱了,她只到裴献卿胸口,便不自觉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衣襟。
低头反反复复的看着那枚玉簪,她突然问道:“将军,这花好像是玉绢花对嘛?我记得是开在秦北一带的花。”
“嗯,对。”见她认出来了,裴献卿便应了一声。
其实这是第一次见小姑娘时,她头上戴的花。
彼时她年纪尚小,扎着两个小揪揪,一边戴了一朵玉绢花。
玉绢花是红艳艳的小花,花蕊嫩黄,她戴着便看起来十分喜人。
初见时她白白软软的,穿着粉底白花的袄子,不顾他一身邋里邋遢的非要跟他一起玩儿,被家中的下人拉走时还老不乐意了,扭来扭去的,头上戴着的一朵玉绢花便掉在了地上。
少年时期的裴献卿将那朵花捡了起来,小心的呵护了许久。
只是那时他还不会做干花,慢慢的那朵花便枯萎了,即使那样他也舍不得扔,一直放到后来实在保存不下去了,他便将他们研成粉,放进一个小瓶子里收了起来。
后来他回到了北境,学的第一件事便是做干花。
飘远的思绪被拉回来,只听傅恩锦一个人在他怀里絮絮叨叨的:“我认得这花,好像小时候娘亲带我去过秦北玩儿,但那时我年纪太小,也不大记事,将军也去过秦北么?”
那时候傅恩锦大概也就三四岁的模样,想来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了。
裴献卿也没有说破,想着等成亲后再告诉她以前的事,便一句话带过了:“嗯,少年时因为一些原因,在秦北待过一段日子。”
傅恩锦点点头,见他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她便也没问了,那是裴献卿的往事,若是他哪天想说了自然会说的。
两人交换了新年礼物,裴献卿又勾着小姑娘说了会话,这段时间因为离别而空落落的心里总算觉得满足了一些。
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他便准备送小姑娘回府。
在马车上,傅恩锦挑开窗户的帘子,仰着小脸对骑马跟在马车旁边的裴献卿说道:“将军,蓁蓁的事你暂时不要告诉元修侍卫好么?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得找机会再问问蓁蓁。”
裴献卿自然是不会管这等旁人的事的,要不是傅恩锦问起,他根本也没在意过。
不过元修与他同龄,也确实是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
只是元修家里对他这几年放养的很是彻底,竟然一点也没开口催过。
裴献卿点了点头:“一切都听绾绾的。”
傅恩锦满意了,拍拍手放下帘子又坐回了车里。
这是她第一次当红娘,可不能搞砸啦!
*
当天入夜后,元修赶到了京都,这时候城门已经落锁了,他是翻墙进来的。
要不是他的身手好,在这年节关头非得被当成歹人抓起来不可。
匆匆回了将军府,元修直接去了朝闻院。
现在亥时已过,裴献卿刚刚沐浴出来准备看会兵书便可入睡了。
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将军,我回来了。”
裴献卿放下书,披上一件中衣便开了门。
元修一身的寒气,连忙窜进温暖的屋内,嘴里不住的叨叨:“太冷了太冷了,这一路上风雪也太大了。”
裴献卿掩上门,隔绝了屋外的冷风,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沉声问道:“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元修点点头:“将军放心吧,已经将人安插进了阿莲娜的阵营,是暗卫里易容卧底的好手,只要五皇子再有所动作,我们定能收集到证据。”
裴献卿点点头:“这一条线需要单独的消息网来传递,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做这件事的只有五个人,都是暗卫里跟你时间最长的那一批,底子我也重新摸过了,确保不会走漏风声。”
“好,这次你有功,待五皇子的事情了了,我会奏皇上请你的赏。”
元修摸了摸头,不在意的笑了:“赏不赏的也没什么,将军你也知道,我跟在你身边就是历练的。”
裴献卿听他这么说,垂眸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道:“你跟在我身边也快五年了,今年还是不回去?”
元修撇了撇嘴:“你那时候也听到我爹说的了,说我没历练好就别回去了,这不还差点火候么。”
裴献卿挑眉:“那你娘也没催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