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声,又起了逗她的心思。
“绾绾给我做了这么多,那我在这便只能先谢过夫人了。”
“你又乱叫!”傅恩锦轻拍了他一下,但马上又开始兴致勃勃的拉着他给他仔细看荷包上的纹样,“这个白色的我绣了墨竹,我觉得很衬将军,藏蓝色的绣了云纹,墨色的绣了白梅,还特意去找霓裳阁的师傅学了新绣法呢!”
见小姑娘说完后便拿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瞧他,一副求表扬的模样,裴献卿将三个荷包一一勾在手上,然后轻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柔声哄道:“绾绾真厉害,我很喜欢。”
傅恩锦被夸了,心下觉得满意了,她扬了扬小下巴:“堂姐跟我说定了亲的男人都会比荷包,将军这样卓绝无双的人,我可不能让将军被比下去。”
裴献卿瞧着她,只觉得心里又软又胀的,忍不住俯下身,两人额头相抵,他漆黑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哑声道:“谢谢绾绾,你是我的宝贝,有你足矣。”
傅恩锦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得了一句情话,眼见着又要脸红了,赶紧低头捧住脸揉了揉,又把裴献卿推开,催促道:“那个,将军快回府吧,已经好晚啦!”
裴献卿低笑:“今夜绾绾不用我陪着睡了?”
“不了不了,我自己睡,自己睡。”
傅恩锦一口回绝,刚刚两人才有过那般亲密的行为,她今晚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让裴献卿陪着等她睡着再走了。
裴献卿也不再逗她,叮嘱了她一会早些休息便离开了。
站在屋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傅恩锦嘴边的不自觉扬起一抹笑,不知怎么的,她只觉得心里有了一种安定的满足感。
这个男人的背影高大,肩膀宽阔,是个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人。
*
裴献卿下聘的日子与五皇子隔着没几天,由于他的聘礼礼单太扎眼,这下整个京都都在谈这件事了。
五皇子本来体面的礼单也在这种议论声中渐渐相形见绌起来。
五皇子府里,楚麟的贴身小厮这日来跟他说起这事:“殿下,如今外头都在传,说您给宁安侯府的聘礼不太上心,不如裴将军。”
五皇子嗤笑一声,这些在他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有皇位才是大事。
他随意的摆了摆手:“都是些愚民,本皇子没空搭理,若是宁安侯府找来,直接编个理由打发走,派人给颐莲宫传信,让母妃帮我先应付着。”
他现在没空搭理宁安侯府,眼瞧着太子东宫位置就要越坐越稳了,他还有大事要做。
那小厮应了一声后便下去了。
没过多久,书房里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五皇子的心腹张寒,另一个则是一直负责跟大月部族阿莲娜联系的阿一。
见两人来了,五皇子放下笔,径直朝门外走去。
两人心知肚明,也没有多话,随他进了另一间屋子的密室里。
将烛火点亮,五皇子在桌前坐下,看向阿一:“阿莲娜来信了?”
“是的主子。”阿一恭敬的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五皇子接过细细看了起来,待看至信的末尾,他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根据阿莲娜信中所说的进度,我对那个位子便是有了双重的保障。”
说完,他又提笔写了一封回信,而后给了阿一,吩咐道:“将这封信带给阿莲娜,告诉她,事成之后,我答应她的好处一样都不会少,让她按照信中的吩咐做便是。”
“是。”
阿一接过信放进怀里,只听五皇子又说了一句:“还有,你再从南境带一些罕有的蛊毒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待阿一都应下后,五皇子便挥了挥手:“好了,去办吧。”
阿一退出了密室,只留下张寒和五皇子单独在密室里。
五皇子敲了敲桌子,抬眼问:“宫中那件事办得如何?”
“很顺利。”张寒回道,“陈婕妤的替身是我们暗卫中易容的高手,瞒天过海不成问题,并且按照您的吩咐,给皇上下的毒是慢性的,十分隐秘,御医院里钱御医也已经打点过了,若是皇上病发,他会第一时间送来消息。”
“好!”五皇子忍不住抚掌称快,“下毒下了这么长的时间,应当也快了。”
他盯着那个位子已经许久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孝子,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张寒见五皇子心情大好,便继续说道:“吏部尚书表态,若是您能纳他府上嫡次女为侧妃,他可以想办法扶持我们的人。”
五皇子点点头:“待跟宁安侯府的亲事成了,我便可让母妃定下侧妃,吏部尚书那边你改日去回复。”
“是。如今六部除了户部、刑部和礼部,其他三部均有我们的人在。”
五皇子听后觉得很满意:“事情办得不错,待我大业谋成,你重重有赏!”
如今朝中他的人脉网已经铺开,之前被裴献卿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终于缓了一些,五皇子只觉得最近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只是宁怀珠却不那么高兴了。
五皇子给她下的聘礼被傅恩锦抢了风头,如今京都里对裴献卿的聘礼津津乐道,这便算了,不知是有哪个好事之人两边的唱礼都听了,还将礼单模拟了出来。
这一对比,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如今就连话本子里都能写上一两出这样的情节了,这叫她如何不气?
是以这几日宁怀珠的心气儿尤其不顺,在院中动不动就发脾气,砸了好些东西,她院里的丫鬟小厮们无不战战兢兢,生怕哪句话没说好惹她一个不高兴,便又要倒霉了。
这日天气阴沉,宁怀珠在屋子里烦躁的来回踱步,早先已经砸碎了几个杯盏,心里却依然不痛快。
因为她刚刚去街上,好巧不巧的听见,茶馆里说书的都七改八改的将下聘这事插进了故事里,大家还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