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聪明人，既然现在都只剩下两种可能性了，那还有任何留悬念的必要吗？不是坏，那就是更坏，这样捂着掖着，只会让郭嘉想到更坏那方面去，那这又跟直接说出来有什么区别？莫非实际情况还能比郭嘉想象中的最差的结果还要更差？可能吗？！

钟繇叹了口气，深深的低下头，早已不再年轻的他，此时双眼却也泛出了泪光，

“对不起。”

“对不起？！我是要听你说对不起的吗？！”郭嘉几乎从病床上蹦了起来，大声冲钟繇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来做，为什么要把位置交给你？他可是你外甥，他可是你亲外甥啊！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咳咳，咳咳咳咳。。。。。。”

“少爷！”明儿连忙上前，郭嘉现在的情况，明摆着是要恶化嘛，同时，明儿也立刻叫人去把华佗再请过来。如果可能的话，明儿现在真想一下子把伤心激愤的郭嘉打晕。

其实，现在的郭嘉根本就有些无理取闹，嗯，像泼妇一般的无理取闹。明明郭嘉已经几乎猜到结果了，是他一定要让钟繇说出来，而钟繇一说出口，结果郭嘉就开始骂人起来了。

打个不恰当，也不符合气氛的比喻，就好比女朋友问男朋友自己是不是变胖了一样。一开始，始终坚持让男友说真话，绝对不许骗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说出来，没关系的，这样才是为了她好。可要是你真的天真的相信了，天真的说出那个“胖”字来了，最后就等着悲剧吧。不多说了，冬天了，天气冷了，地板凉了。

“对不起。”钟繇来来回回也还是只有这三个字，不是钟繇不善言辞，三寸不烂之舌谁没有啊；也不是钟繇没有其他话可说，而是钟繇认为，说多了，不过都是在推卸责任而已。钟繇很清楚郭嘉为什么把一切交给他来做主，而现在，郭援死了，无论是怎么造成的，他钟繇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然，这件事，让外人，让旁观者来看，钟繇绝对是无辜的。首先，郭援并不是曹军这边的人杀的，杀郭援者是马超那边的庞德，这也算是庞德的成名战了。虽然马腾现在名义上又再次归顺了朝廷，但实际上，不说是钟繇，连郭嘉都无法直接指挥马超等人。

马超这些人，与其说是部下，还不如说是盟友。没有点手段，没有经历一点过程，可不是随便就能据为己有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郭援被庞德所杀，根本就不是钟繇能够左右的。

至于钟繇为什么没有实现提醒马超那边，难道是钟繇来不及，没有赶上吗？其实不然，不是钟繇赶不上，而是钟繇压根就没有去说。为什么不说？难道钟繇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外甥被人斩杀？显然不可能。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马超不是自己人，只是一支友军，并且还是一支随时可能变卦的友军。

战场，即杀场，即修罗场！稍有不慎，就连绝世高手都很容易丧命通常情况，又怎么可能留手呢？郭援虽然不强，但也绝对不能算弱，想想看，万一钟繇把这件事提前跟马超那边说了，那么到时候在战场上，马超等人必然会对郭援手下留情。可是呢，郭援却不知道这种事，他是不可能留余地的。

要是因为这种原因，使得马超受伤，甚至于直接死在郭援手下呢？电光火石之间，稍有犹豫，这种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吧。那么，可以想象，到时候，估计马腾又要直接反了。就算马超不会有事，只要为了不伤到郭援，而让他们消耗太多，那马超心里肯定也会有疙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