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好比苟延残喘的一方神将而言,似卫庄这等一方天将那才是伍横真正的心腹爱将与班底,别看枯羊身为一军主帅,而卫庄仅仅只是他麾下部将之一,但是天知道伍横派遣卫庄过来是否有着监视他枯羊的意思。
不过对于卫庄那最后一句话,他却是不好深究,岔开话题说道,“此战之败,回头我会亲自拟写战报发往伍帅处,请其降罪!——在此之前……我军眼下已与冀州兵交过后,依你等看来,冀州军比之大梁军如何?”
因为大半年前谢安曾率大梁军在湖口与太平军当时完整的主力师交兵过,双方相对清楚对方的实力,因此,枯羊眼下想听听部将们对冀州兵的看法,好做以比较。毕竟他们这一支太平军,此前并没有与冀州兵交手过,对冀州军的了解认识相对较为薄弱。
“难以相提并论!”与冀州兵副帅唐皓正面交锋过的大将徐常闻言沉声说道,“大梁军不过军纪严明,虽亦称训练有素,但末将以为,远不如此番在江中遭遇的冀州兵凶狠……尤其是率兵的将领方面!——今日那唐皓……容末将说句自灭威风的话,末将实在是对他束手无策,韬略、武艺皆胜末将一筹,末将几番欲强攻上船,皆被其打退……”
“唐皓……”枯羊点了点头,说道,“我亦知晓此人,江陵战场,此人曾一度阻挡楚王李彦的多番用兵,令后者屡战屡败……右路呢?”他的目光望向了负责右路、即西侧的大将卫庄。
卫庄闻言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说道,“齐植嘛,在座的认识,卫某就不多加赘述了……曾经此人谋略武艺皆胜卫某一筹,不过如今,五十合内卫某倒还有些把握将其斩杀,只要大帅给末将足够的时间……”说话时,卫庄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枯羊,看得出来,他对枯羊于交兵半途鸣金撤军、破坏了他与齐植时隔多年的交手一事颇有些芥蒂。
似乎是看懂了卫庄眼神中所想要表达的意思,枯羊歉意说道,“今日于战场之上,我见战况不妙,再行纠缠下去恐会被周兵一口吃掉,是故当即下令撤兵,更冒昧地请卫庄将军断后,还请多多包涵!——待日后交兵,那齐植,还请卫庄将军多多出力!”
“大帅言重了。”见枯羊这般客气,卫庄亦不好再行追究,闻言笑着说道,“应当的,应当的!——似齐植那等叛徒,我太平军士卒人人得而诛之!”
枯羊闻言点了点头,环视了一眼在帐诸将,沉声说道,“今日于战场之上,我军虽失利,然细想之下,周兵也未尝捞到便宜!——为败我军,周军取历阳、横江一带数百艘大型战船,造连环船,不想却被张奉凿穿其中三十余艘战船船底……退兵时我曾派人远远观瞧江岸,虽然周军在兵力上并未有多大损失,但是那连环船却因为船舱漏水而沉入了江底,即便周军士卒匆忙援救,斩断用以连接战船的铁索、粗绳等物,但终究也只救出寥寥百余艘战船罢了……虽胜了我军一仗,然周军却损失了三四百艘大型战船,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本来我还担忧周军是否会弃我军不顾,坐船顺江而下,而如今周军既然损失了这般多的战船,想来仅剩的战船亦不足以运载近乎三万的冀州兵!——这般计较起来,其实我军倒也不算太吃亏!”
帐内诸将闻言长长吐了口气,面色比之方才好看了许多,尤其是张奉,面色泛红眼眸中隐隐有些得意之色。
[有意思!]
卫庄饶有兴致地望着枯羊,虽说他也清楚枯羊这么说无疑是为了振奋麾下将士的士气,但是,能将话说得这般婉转缓和,不动声色间遮掩了战败的事实,这倒也不失是一桩能耐。
想来也是,毕竟枯羊所说的这番话,其实都只是废话,毕竟谢安从未想过要弃了他率军坐船顺江而下去支援广陵,而这一点,枯羊亦心知肚明。但是,为了挽回军中士气,不至于看起来好似惨败,枯羊只能这么说。
“话虽如此,不过眼下牛渚进迫有至少两万五千冀州兵,却不知大帅有何败敌的妙计?”卫庄不紧不慢地问道,语气轻松地仿佛他是个事外人。
枯羊闻言皱了皱眉,事实上他也清楚眼下周军正在他牛渚大营西侧十里处屯扎,正在埋锅造饭。
十里,这是何等可怕的距离,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倾覆之危。虽说冀州军这么做同样冒着风险,但真正计较起来,终归是士气大为受损的他太平军更处于不利位置。
[反败为胜的机会……]
枯羊皱眉思忖着。
而就在这时,帐幕撩起,有一名士卒匆匆走入,叩地禀告道,“大帅,有人将一封箭书射入我军营寨!”
“箭书?——取来我看!”
伸手接过箭书,枯羊拆开瞄了几眼,旋即精神一振。
“嘿!——看来,也并非人人都似齐植那般诚心投靠了周军呢……”(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