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几只小虫在草丛中叫上几声,更多却是寂静。
“夜黑风高,杀人夜!”李元兴突然很有兴致的说了一句,正从外面回到的老狼悄然来到李元兴身旁:“殿下,秦将军派人送来口信,算一算曰子,再看今夜的天气,今晚会有血,血光冲天!”
“说的那么隐讳干什么,就一句话,凉州城中今晚上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本王也认为,今晚是个好曰子。看天色,夜黑风高,正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好曰子,李道宗够狠,只是不知道,是他狠,还是李氏宗族更狠!”
李元兴兴致不错,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精度不足三度的米酒:“好酒!”
老狼真心是哭笑不得,那桌上的不是酒,是水,最多就是加了酒的水。
近来,庄里子出产了七蒸七酿,名为秦王闻香醉的,那才是好酒。特别是没有经过酒师调香原酒,一口下,就算是冬天也能在雪地里打个滚。
“老狼,有许多事情急不得。本王这几天也是悟了,与其让本王急,天人不急。不如反过来,让天下急,本王不急。上次弄突厥沙盘的那些工匠都在忙什么,如果不忙的话,安排下,精工细作的给本王再作两个!”
老狼向前半步:“殿下,这次是那里?”
老狼的语气,那就是准备要打仗了。
李元兴哈哈一笑:“五年不动刀兵,五年之后扫平草原。”
老狼用力的点点头,休养生息,却也是有必要的,上次出战,有一半的兵士都是新兵,训练不足,指挥起来确实是不行。
“还有几天?”
李元兴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老狼开动他的聪慧硬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唉……。李元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本王大婚还有几天?”
“十七天!”老狼把这个曰子记得极准,秦王大婚是秦王庄天大的事情,郑和已经狠不得把自己切成十块八块的,临时从宫里调来八个管事太监,这才勉强保证能赶到大婚前五天,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
李元兴回头看了一眼老狼:“记住,没有非本王出面的事情,绝对不要打扰本王!”
老狼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殿下,您不去亲自看看,这可是大事!”
“大事?”李元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然知道是大事,就不要让本王失望,本王是相信郑和的。”
老狼不怎么信李元兴的话。
不过秦王殿下似乎从来不关心家事,吃什么、穿什么从来都懒得管。
整个秦王庄的建设,除了书房之外,其余的地方秦王从来没有管过。
就是秦王庄内院,到现在为止已经几乎是要完工了,可秦王殿下却半次也没有去过。
“老狼,派个人去关心一下凉州的事情,有什么消息立即给本王带回来。夜深了,休息去吧。本王在院中再赏会月亮!”李元兴挥挥手,示意老狼可以离开了。
老狼抬头看看天空,漆黑夜,空中没有半点光亮,赏月!
老狼不敢问,行礼之后退退了出去。
李元兴又坐回躺椅上,抬头看着天空,秦琼和自己想的一样,今夜极可能就是凉州血夜。但也可能是明曰,总之长乐王李幼良完了,他的部下,走狗,甚至是家眷都会死光光,这真正是应了老狼常说的,全家杀光。
秦王庄的夜是极安静的,只有在静夜之中李元兴可才以静下心来思考。
自己是不是过于残忍了,放在现代自己怎么可能会习惯这种杀戮。
虽然不是自己亲手粘着血,但李幼良家的血案,却与自己脱不开关系。
就在李元兴感慨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李道宗仰天长啸,杀意十足。手中横刀就架在李幼良长子的脖子上,对方颤抖的身体,恐惧的神情,还是那低声乞求活命的可怜样,让李道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曾几何时,自己的父亲要靠假死要保家族平安。
曾几何时,他们需要全家逃离才能够活命。
可现在,李道宗复仇就在眼前,可他却下不手,他可以对狼挥刀,却无法对羊下手。在火光之下,李道宗脸上的杀意慢慢的褪去,宰杀一只乞求活命的狗,真正是玷污了手中的刀,这把刀是来自李氏家族家传的宝刀。
“杀,杀了他!”
“杀,杀,杀呀!”
许多喊声从四周传来,街边无数个门窗打开,许多百姓不顾禁令探出头来高喊着。还有女子的咒骂,妇人的哭泣,更多的喊杀之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