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兵血这种事情,大唐不允许。你从士兵伙食之中扣那么一点点,你能发财吗?本王如果办了你,追随你半生的部下就算不被牵连,怕是曰后也很难再提升了,你忍心吗?你的部下为你死战,你配拥有这份忠心吗?”
李元兴说着,长孙顺德改跪坐为跪伏。
“本王不是来为难你的,只是来告诉你。夏州要富起来,你会富。带着你的部下,你的兵富起来,也让夏州的百姓富起来。也顺便让朔州、胜州、丰州、灵州也跟着夏州一起,过的好一些,边关的将士不容易。”
“老臣知罪!”
李元兴借手一扶:“本王说过,不是来问罪的。”
“老臣知罪!”长孙顺德又大喊了一声。
“殿下,臣子知错改之是善,但罪就是罪。依下臣言,长孙将军应上表圣上,论自己之罪,并言明曰后之所作,必有忏悔之心。得圣上赦免,才是正道!”韦挺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而且他所说的,不但长孙顺德认可,就是颜师古也认可。
李元兴只好选择同意。
“你与刘将军分别为左右骁卫大将军,你虽年长于刘将军,职司也相同。本王只是建议,近两年你行事,多与刘将军商议,你们一个在边疆,一个是边防重镇,自然是要相互照应的。守好北疆,无战事之时,也要多训练军士。”
长孙顺德只是深深的伏下身体来。
事实上,长孙顺德这一次是非常感谢刘弘基的,如果不是刘弘基劝说,他可能就当真作会一些糊涂事。
就算不造反,可如果没有刘弘基的建议,早些就上表说明的话,这一次他真正可能就被贬官了。要知道自从上书长安之后,他没有睡一个安稳觉,夜夜都是惊魂之中度过,他非常害怕那一天就有圣旨下,把自己抓回长安了。
造反他不敢。
一是没有造反的理由与借口。二是夏州的将士们也不会跟着他造反。三是有秦王在那里,他本身就怕呀。
夏州城内,镇守将军府。
刘弘基没有穿自己的将军铠甲,只是穿着一件最普通的军士军服,跪伏在正堂之上。
“罪臣刘弘基请秦王殿下安!”
“有什么罪?”李元兴过去扶了一把后说道:“如果有罪的话,就是你让边疆的军士过的太穷了,听闻普通士兵一个月才能吃一次肉,你们可是守着草原上,那里有无数的羊,你们竟然没有肉吃。”
刘弘基被李元兴一翻话给说愣住了。
秋香这时将一个漆封的盒子双手递到了刘弘基的面前。
“殿下,这是?”
“本王来的路上,韦御史说原秦直道叫作羊毛之路。事实上,这条路当真能让我们发大财。羊毛、羊皮在最原始的状态运回长安,运费太高了。本王以为在夏州先作一次处理,运回去的都是精货,至少却掉了三成的重量。那些处理过留下的粗毛、断毛就在这里打压成毛毡就可以,没有必要非得在长安加工。”
“殿下,这羊毛一只羊身上的毛才一文钱。”
刘弘基想说,这要处理多少羊毛才能挣到钱呀。
可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对。因为世家对羊毛的渴求却是非常巨大的,草原上的各部落争着把羊毛卖给大唐,而大唐的世家却在暗中挣这个买羊毛的份额。
李元兴冲着秋香微微的点了点头。
秋香轻声说道:“刘将军这里的羊毛按殿下的要求处理好,二斤一文钱。有多少殿下收多少。如果能把粗羊绒也提选出来,粗羊绒一斤三十文,有多少要多少!”
“一只羊身上才最多四两粗羊绒!”李元兴笑着说道。
秋香也接口说道:“殿下,最精的羊绒只在羊过冬时脖子那一点,一只羊仅有一两罢了。如果全是这样的,崔家开价一百文一斤!”
刘弘基愣了一下后笑了:“殿下果真高明,羊毛不贵,贵这道工艺上。”
“别让人偷别了去。本王正好有礼物给,还有给其他的几位将军。”
李元兴说完,秋香拍了拍手,几位低等侍女摆着盒子一字排开,站在门内。
秋香去将盒子打开,抖出一件唐式军装。这个军装已经由礼部定案,是由粗麻布制作而成,发到每个士兵手中的。这是在不穿铠甲之时,非战时的礼服装。
秋香拿出的这一套,已经是非常接近后世纯纯羊毛西装的面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