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燮也是糊涂了,这年月哪来的医闹。有医生愿意出手救命,感激都来不及呢。这对夫妻就是这样,噗通一下给陈燮跪下,口称:“还请大夫救我儿一命。”
这时候掌柜和水根也出来了,正好看见这一幕,掌柜立刻上前问了问刘大夫,搞清楚事情后苦笑摇头道:“少年气盛!”水根在一边听了笑道:“余掌柜,这您就不懂了,这位少爷可是货真价实的神医。张家老太爷的痨病,现在已经大好了,就是陈少爷给治疗的。”
“什么?”刘高鸣顿时面色如土,张老太爷的病是他看的,当时断定熬不过这个冬天,谁曾想有人给治好了,而且就站在眼前。刚才自己还质疑人家能不能治疗肠痈呢,这脸丢大了。可是作为一名医生,刘高鸣对于陈燮的治疗手段,真的很好奇,吸引力无法抗拒。
余掌柜的也傻眼了,惊呼:“什么?真的能治?”
水根很确定的点头:“陈少爷说能治,那就一定能治。”
这一下余掌柜和刘高鸣的眼睛都亮了,就算五十多岁的刘高鸣,也对陈燮露出崇敬之意。当了一辈子医生,不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不然怎么能成为登州城里最好的大夫?学无止尽,医道又何尝有止尽?
陈燮已经扶起这对夫妻道:“既然你们答应了,这病人我就接下了。”大明朝可没啥行医执照的说法,好多读书人看了基本医术,就敢给人开方子治病,没治好是病人的命不好,跟医生肯定没关系。
“掌柜的,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陈燮也不管掌柜的愿意不愿意,本能就觉得这里是医院,救人哪有推三阻四的。好在余掌柜的人不错,丝毫没有推脱,立刻去准备了。
“长生,回去把我的背包拿来,要快。”陈燮回头交代一声,长生应了一声“好叻!”拔腿就跑。“水根叔,烦劳去准备两块白布,门板那么大就行。”水根也没丝毫犹豫,转身就去。
回到大夫诊脉的桌子前,陈燮拿出碳素笔,刷刷刷的写单子。手术需要麻药,明朝肯定没有。就算是在现代,麻药在医院也是严格管制的药品,不是想要就能要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渠道能搞到麻药,陈燮肯定是没有麻药了,不过《华佗神方》恰好读过,里头的麻沸散方子是记得的,不管有用没用,先试一试吧。
“羊踯躅9克、茉莉花根3克、当归30克、菖蒲0.9克,水煎服一碗。”陈燮一挥而就,递给刘高鸣道:“按方抓药,让人立刻煎好,准备服用。对了,准备些绳子,也不知道这方子管不管用,手术的时候还是先给病人绑起来为好。”
刘高鸣看了一眼方子,有点傻眼,为啥,陈燮是从左往右写的,一开始没适应。等他看明白了,心里不免琢磨,这样书写虽然看的不适应,仔细一琢磨,也有它的好处,至少写的时候不用担心衣服蹭着墨迹。还有就是,这个陈大夫用的笔也很有意思,怎么弄的?
“怎么还不去?”陈燮见他磨蹭,立刻就恼火了。也不管人家五十出头的年龄,胡子都有点白。你还别说,刘高鸣没有丝毫不满之处,打着学点医道的主意,给师傅骂几句算甚?
余掌柜动作很快,带着伙计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房间,病人抬进去时,跑的满头是汗的长生也回来了,大背包很沉,他叫了一个下人一道,拿跟杠子抬着来的。陈燮心里一惊,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长生,辛苦了。”随口安抚一句,不想长生笑着摇头道:“没事,也就是百十来斤,两人抬不累,倒是少爷好力气,一个人就背着走。”
“休息一下吧,自己找点水喝。”陈燮一手拿起袋子,也不说废话了,赶紧进去准备救命。袋子到他手里,也就是三五十斤,这个变化让陈燮心中一阵奇怪,这个穿梭机,倒是很有一套,也不知是啥科技。
进了房间,两条板凳一块门板,这就是手术台了。很简单,但现在也就这条件。麻沸散已经煎好了,给病人服下之后,等着发作。陈燮多少有点担心,这东西有用没用。不行的话,那就只好把人绑起来手术了。
看了一眼病人,陈燮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箱子,里头有一套简单的手术工具。当初读大专还是以外科为主,内科为选修。不过那个学校实在一般,陈燮连个实际操作的机会都没混上,人体标本解剖过,活人手术还是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