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华啊,同为朝廷总兵,你是不是伸伸手啊。”孙元化说的客气,实际上就是来打秋风的。他不是没银子,朝廷拨下来的铸炮、铸城的银子不少,前前后后有四十多万两,加上他从本地府库搜刮来的,怎么也有个五十来万,甚至还不止。不过这个银子嘛,多一个人分担,总是好事嘛。陈燮的冤大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中丞大人,这事情是这样。出兵,您还是另外找别人吧。要不把耿忠明调过去,或者是浙江来兵都可以。唯独我登州镇的兵不能去。”陈燮说着停下来,笑着看看孙元化。老先生心里跟明镜似得,眼前这小子说的是实话,人家不是不听招呼,是这事情犯忌讳。他是登莱总兵,不是东江总兵。
“嗯,这个再议。先说说钱粮吧。”孙元化继续揪着钱粮不放,至于派耿忠明和浙江兵,那是想都不要想的,死都给孙元化死在莱州,不然拿什么来制衡陈燮?现在整个登莱,就剩下一个莱州城还不算陈燮的地盘。这也多亏了朱万年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活就是不买陈燮的账。搞的陈燮只能先从周边的县做文章了,拉拢收买无所不用其极,各县、各卫所,都被陈燮绑在一起。尤其是卫所,土地现在名义上还是他们租出去的,实际上就是陈燮的。卫所那些官员,每年坐在家里收银子,比以前的收益多一半,何乐而不为?如果陈燮若一点,大家还能动点歪脑筋。以陈燮的强悍,你动一个试试看,问问他手下近万甲士答应不答应。
“钱粮好说,但是不能白给,这个没啥好商量的。每个月,我给他二十万斤粮食,不是拿不出来了。而是这粮食得有个说法。”陈燮开始讨价还价,孙元化一听这个,基本就解决了粮食问题了,自然要听他的条件:“你讲。”
“无他,交易尔。我不要银子,估计也他没银子给我。这样,旅顺靠海,靠着朝鲜,让他去朝鲜弄木材,去海里打鱼,木材尽量给我弄干的,鱼嘛,晒干了制成鱼粉就行。一斤鱼粉一斤粮食,木材得看品质,我可以付银圆。”陈燮这么说,孙元化差点想吐血。
这是军队啊,你让人家去打鱼砍木头?意外的是,孙元化仔细一想,居然毫无违和感。以前的东江镇,不就是这么干的么?貌似关宁军,现在也在跟陈燮做买卖,还做的风生水起的。战马、木材、皮货、野山参,一船一船的往登州运啊。这帮兵头子,果然是死要银子。
“这样吧,这个事情你们私下接触,本宪可以当着不知道。先调集10万斤粮食,本宪再拨银2万两,给黄龙送过去。”孙元化当然不会担责任,他现在正被人揪着过去的那点事情的小辫子,不断的反复的孜孜不倦的弹劾。再来这么一出,怕是真的要滚蛋了。
现在的孙元化,也没啥心思铸炮筑城了,一门心思在怎么小心的应对来自同僚的明枪暗箭。原则上,周延儒不垮台,他就没太大的事情。但是也不能再给人抓把柄了。
问题看似解决了,银子能省下不少,自然是皆大欢喜。离开之后的陈燮,坐在马车内冷笑不已。黄龙没多久好日子可过了,明年七月,后金克旅顺,到时候看你孙元化怎么办。估计得跪求老子去收复旅顺吧?收复旅顺是跨海行动,船是必须要保证充足的。
奇山所那边,现在开足马力生产一些小一点的船,还是来的及滴。还有就是新船厂,尽快要提上日程了。奇山所船厂的格局,还是太小了一点。扩建也是必须的。四个船坞,还是少了,怎么也得有十个八个船坞才够。多亏了之前的木材囤积较多,不然现找很难。
至于之前提出的解决办法,不过是忽悠孙元化的。文官自视都高,骨子里看不起武将,认为他们能把武将玩弄于股掌之间。结果反被陈燮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