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的不担心顺义的济尔哈朗么?”苏皓宸还是有点担心,陈燮回头笑笑道:“济尔哈朗得到情报南下的时候,我们已经击败正面之地了,有什么好担心的。顺义到香河,就算是骑兵一人双马,也得跑上一天的。打仗,瞻前顾后,没有点破釜沉舟的气势怎么行?”
苏皓宸赫然低头:“卑职明白!”陈燮放下举起望远镜,看看正在列阵的清军,淡淡道:“阿济格摆出的阵型很有趣,今天的主力是两翼。告诉常时仁和王贲,他们能不能顶住,是今天成败的关键。就算他们死亡了,我都不会派出预备队。”
陈燮手里的预备队,就一个甲字营,说是这么说,其实是想让两人知道肩上的压力。
老练的甲字营这个时候稳如泰山的列队,军官全部站在各自队列第一排。战场的红旗被华北平原上的风吹的猎猎作响,一个又一个的方阵如山岳一般屹立。
陈燮策马在各个方阵前经过,红旗在身后飘扬,所过之处,响起震天的欢呼声:“大明威武,登州营万胜!”持枪而立的士兵,无不注视这位百战百胜的将领,目光追随着红旗,登州营的胜利就在这面红旗所到之处。
稀溜溜,战马被勒住,前蹄扬起,马背上的陈燮站在阵前,回头看着自己的军队,大喊一声:“消灭建奴,保家卫国!登州营,万胜!”
“消灭建奴,保家卫国,登州营,万胜!”整齐的喊声如山呼海啸一般,红色的大旗飞舞,黑色的披风飘扬,陈燮策马回到指挥的位置上,三军的必胜的信心达到了一个巅峰。
阿济格也在做战前动员,策马在即将出战的各部面前喊话:“前面就是登州营,一直以来,登州营意味这大清的耻辱,不打败登州营,就不能一雪前耻,夺取大明江山就是一句笑话。大清的勇士们,今天就让我们用血,来洗刷过去的耻辱吧。”
清军阵中也发出欢呼声,报仇雪耻的声音震天动地。一时间,打败登州营,夺取大明江山的口号,也在阵地的上空飞扬。两军都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一场最激烈的碰撞即将开始。
塔塔塔,率先出阵的果然是蒙古的骑兵,不过他们这一次扑向的是两翼。
中路出阵的是后金的精锐,身披两层外面套一层鳞甲的骑兵,缓缓的往前逼近。人不多,也就是三千左右,换成以前,这三千人就敢往数万明军的阵中突击。但是今天,他们显得很小心。缓缓地小跑,慢慢的前行,努力的压制强烈的战意。
登州营阵中一片安静,远处的骑兵,似乎在七八里之外,远远的游弋,一直没有逼近战场的意思。何显对此很是无奈,登州营的骑兵,从来都不是作为正面作战的部队。这一点,陈燮的解释很清晰,蒙古马的冲刺速度不行,耐力倒是一流。体格小,速度慢,冲击力自然不行。陈燮倒是告诉过他,将来要从欧洲或者大食引进战马杂交。培育合适的大明条件的战马。话是这么说,历史上貌似没有这样的尝试,至少是没有大规模的去尝试。不管是汉民族统治还是北方少数民族统治的中国,都没有大规模的去做。
随着先动的蒙古骑兵逼近两翼,崇祯九年最激烈的一场战役开始了。
阿济格一直在很紧张的关注着两翼的战场,两翼各投入五千骑兵,这是弼尔塔哈尔坚持的事情,对此阿济格没有反对。反正蒙古骑兵,严格的来说,不是他的奴才。
如果说昨天的战斗是遭遇战,今天的战斗就完全不一样了。登州营在阵地战的时候,从来不会像昨天那样,阵前是裸的。今天的阵前,多了一段又一段错落有致的铁丝网,仔细观察会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扑上去,都很难大规模的扑进阵中。
铁丝网,排枪,大炮,火箭的战术,注定了今天是个血流不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