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燮淡淡道:“我当是什么大事情呢,原来是这点小事。压下去就压下去了,另外把案子的卷宗交给我的文书,我得弹劾他一本。”张秉文也没说啥,就是重重的叹息一声。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大明以文为贵,在辽东这个地方,实际上是武人横行。刁民又多的很,他这个巡抚还好一点,布政司李大人,多次交代的事情被下面打了回票。
这就是辽东的一个特点,下面的人觉得你的命令不合理,就敢驳回来。张秉文的命令,都被驳回来过几次,身后证明他是错的,也就没追究下去。官场从来就不是一个讲对错的地方,遇见张秉文这样的官还好一点,遇见操蛋的死要面子的官,自然就得出点事情。布政司李大人就是这样,闹了好多次,结果没人鸟他。一怒之下,也不上班了。没想到管家在市面上还惹了事情,负责治安的军队来要人,他根本就不鸟人家。
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陈燮哼哼两声道:“他不给驻军的面子,难道还不给我这个总督的面子么?”说完把面前的帖子拿起来,轻轻的往桌子上一丢。这里头就没他的帖子。
“听说他在运作调走,吏部天官李遇知,是他的远房族亲。”
陈燮嗯了一声,好歹是个布政司啊,就算是总督大人,也奈何不得他,只能是弹劾他。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好了,反正他在辽东也掀不起风浪。
逐一回见一干人等之后,陈燮在沈阳呆了三天才算基本都见了一面。远道而来的祖大寿都没能赶上见陈燮一面,如今的祖大寿,已经不是当年的宁远军阀了。躲在通辽死活不出来,闷声发大财,说的就是关宁军了。要说打仗,他们也不怎么打,就是帮着王贲对付察哈尔方面打过一两次,出的兵力也就是几千的骑兵而已。祖大寿夹着尾巴做人,朱由检也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放任他在通辽快活,也默认了这个现实吧。
一路往西,来到山海关,进入北直隶,陈燮的卫队在官道上极为显眼。一路上的驿站伺候的很是周到,走到哪都是官员接送,可见这个驿站体系的消息传达还是很通畅的。陈燮还是很可惜的,没有火车可做。看来下一步,就是要修从沈阳到天津的铁路了。在辽东陈燮可以为所欲为,在北直隶就不一样了。修铁路这个事情,一定要跟朱由检说通透了。还有这个东西是个新鲜事物,得在舆论上做好铺垫,免得大明的士绅百姓见了回被吓尿。
坐在马车内,陈燮就一直没停下口述,由贴身的秘书兼小妾柳如是记录,这一路陈燮就带她一个回来,原因是她主动的,想要一个孩子。“国家是一个人的话,过车就是人体内的任督二脉。”陈燮本想说动脉的,怕人听不懂。“任督二脉畅通了,国家一旦有事,调动极为快捷。无事之事,也能大大加快各地物资的调运,大明历经多年战乱,此休养生息之际,以铁路建设为契机,与拉动国内的经济民生快速恢复大有裨益。”
这些话是跟皇帝说的,给天下人说的话则另外是一套,总的来说就是介绍火车是个什么东西。形象一点,还画了图,派人送往明报和济南的报纸刊登。将来修铁路,肯定是江南先走一步,然后是山东,最后才是其他地方。新鲜事物,需要一个慢慢接受的过程。
比如战列舰,最初开到南京,满城人都吓尿了。那么大的船,那么多的炮。后来停在码头上,几乎每天都能看的到,也就没人太在意了。任何事情都是这样,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只是这个铁路不比战船,这玩意会撞死人的。所以,宣传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仔细再仔细。怎么宣传的问题,还得让人拿出一个方案来。
有了铁路,陈燮心目中的资本主义时代,将会大踏步的迈进。
“对了,记录一下,让那些民间的宣传人员,多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上。要想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种树。”呃,陈燮改了一个字,意思却大大的不一样了。这年月劝人少生孩子首先是不现实,其实大明正在按照陈燮的意思去扩张,没有人口你扩张个蛋蛋。
整个农民战争期间,陕西、宁夏、山西、河南、四川、湖广、江北,这些省份的人口锐减。大明人口已经不再是一亿八千万了,按照陈燮的估计,顶了天就是个一亿五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