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道:“也不用担心,我已经防着他这一手,早已经命尼堪带着手下的兵马在东面运动。”
尼堪叫爱新觉罗?尼堪,乃是清朝宗室大臣,老汗王努尔哈赤之孙、广略贝勒褚英的第三子。此人是清王室的第三代子弟,可年纪却已经四十多岁,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如今出任新生的清王朝礼部侍郎一职。
“有尼堪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韩岱是个谨慎之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汉化的缘故,还是年纪大了,又要问尼堪部的情形。
多铎开始不耐烦了:“尼堪的情形难道你还不清楚,他手下除了八旗精锐之外,还有蒙古诸部和外藩部队,有不少骑兵,来去如风,有他在,方圆百里的战场都在其控制之中,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韩岱又道:“多铎,不是我话多哈,看这天气这道路,孔有德、耿仲明的大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倒,三五日之内都悬,不能尽快打开扬州,咱们就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多铎斜视他。
韩岱拿起一根棍子在泥地上画起来:“扬州城墙高厚,蚁附攻城是不现实的。孔、耿一时也到不了。所以,咱们就得陷在这里。江北确实是一马平川,可这扬州城外的地形却有些险恶。你看,东面是蜀岗上,宁乡军在那边。西面是铜山,仪征黄得功兵马还算完成,打仗也成。至于南面则是扬州和长江,咱们勾留于此,就好象是被装进一条口袋里。如果孙元和黄得功同时朝中间一挤,咱们不就被包饺子了,这一仗你的打发好象有些不对。”
“那你的意思是?”多铎心中大大地不快,冷笑地看着韩岱。
韩岱:“我的意思是,还是先将黄、孙二人解决了再说,尤其是宁乡军,有他在侧,实在是让人如芒刺在背啊!”
“住口,我还怕孙元不来包我的饺子呢!”多铎终于发作了:“尚书大人,你又懂得什么兵法,这些年,咱们建州的仗可都是我打的,比你清楚。的确,孙元是有可能向西攻来,可哪又怎么样,别望了,准塔现在已经进入淮安,马上就要南下。他孙元来包我的饺子,就不兴我反包围?嘿嘿!”
说着话,他大声狞笑起来:“孙元实在太狡猾,如果这次放过了他,以后我大清经略东南就是一个大麻烦。还不如将他留在江北一口气吃了。所以,老子这是就是要以自己为诱饵,将黄得功和孙元都诱到扬州城下,然后来一个反包围。这一战,老子就是要来个中心开花,将明朝所有可战之兵尽数吃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一口一个老子,听得韩岱心头冒火,多尔衮、多铎两兄弟实在是太狂妄了,根本就不知道尊重老人。
他娘的,罢了,老子也懒得理他。
当下,韩岱就再不同多铎废话,自带着手下的官吏四下寻找干净的住所。也是他运气好,竟找到了一座地主在扬州城外的庄园,洗了一顿舒服的热水澡之后,又泡一壶今年的龙井,他感觉这生活还是非常美好的。先前几日在泥泞中的跋涉和头顶的毒日头根本就是猪的日子啊!
同他的惬意和舒适不同,多铎倒是个勤快之人,在泥泞里跑了一天,终于收拢了一万多兵马,在扬州城外扎下了一座绵延七里的老营。
这才是开始,今后几日,陆续还有不少后续部队开到。
多铎口头讥讽韩岱好逸恶劳,不像是建州男儿。可听说韩岱整治出这么个好地方之后,过来一看,就决定不走了,将中军行辕都搬进了这座庄园。
韩岱是个老派人,也不同这个小年轻斗气,反将自己先住的那间院子腾出来,给多铎做节堂。
说来也怪,多铎在城外又是扎营,又是挖壕沟,垒土山,建设州军也是建制混乱,指挥不畅,城中的明军却没有任何要出城一战的心思。
“果然懦弱不堪啊,这明军在一场接一场,接连十多年的无数败仗中,将军魂都打没了。”韩岱如是评论:这又将是一场无趣的战争,也许多年之后,我对这场大战的记忆就只剩下泥水中的脏和烈日下的热吧!
同扬州城中的守军一样,仪真的黄得功部好象也被多铎大军给吓坏了,守在仪真城中不敢出城一步。
倒是宁乡军动了,据斥候来报,整个宁乡军从高邮到泰州,一共两万多人,拉成长长一线,朝扬州这边压来。
多铎急命东面的尼堪,让他监视宁乡军的动作,如果有机会,寻着机会先吃掉其中一路。
同淮安那边一样,扬州,大战战幕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