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叔看着头顶的茫茫天色,回:“是个姑娘就成。”
这心真的太宽了。
静了一会儿,他接着说:“玫姐啊,以前我逼江儿逼得狠,白家的荣辱全都砸在他的肩上,后来我老了,有些事也看的淡了些,就怕这傻小子尽顾着白家,不去寻自己的幸福。”
我微微颔首,记起白江的那个毒誓来:“是挺狠的,若没有找回阎魔剑的上册,小白这辈子都毁了。”
白大叔被我这么一说,是不住地摇头,像是在后悔什么。然后他几分庆幸地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姑娘让他有了心思,就盼着他成个家,让我心里暖一暖。”
这萧索的白家,还是人多点好。
我没正经的拍着他的肩,说:“放心吧,你这媳妇儿跑不了。”
他的脸笑得爬上好几道皱纹来,接着就开始想他的孙子,孙女,念着念着就要去翻书给取名儿。
这节奏,真的是太跳脱了。
后来我念起千织的仇家来,都姓白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便不免向他问上一问:“老白,你认识白佑义不?”
他拉着二胡的手一顿,弦音轻颤:“不认识。”
不认识啊。
那就没必要深问了,于是我换了个问题:“那老白,你全名儿是啥啊?”
他那一脸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你居然还不知我姓名的惊诧表情,在意识到这个确实没同我说过之后,终是平复下去,只管拉着弦儿唱:“老汉我呀——行不更名那个坐不改姓——虽是白家仲清呀——却一身难轻啊。”
我被他的怪调逗的直笑,白大叔真的是个妙人。
【作者题外话】:嗯,下一章,迫不及待地想放出来。
筒子们做好心理准备。
☆、第三十三章 完了个蛋
念着青黛上次为我破例改规矩的情谊,我提溜着一篮子水嫩的大桃子,便兴冲冲地跑去烟花巷找她玩儿去了。
丫鬟接过我手里的桃子,麻利地洗了五六个盛在了果盘里,而这本是被我用来报答青黛的蜜桃,却是不自禁地抓在了自个儿手上。
我不怎么斯文地咬下一大口,只觉得脆脆的可好吃了。
青黛坐在我身侧,颇为好笑地盯着我,然后,她支着头懒懒地问:“我这几日才知道你已经拜师了,怎么样,这师父不错吧。”
额——这师父拜的随意糊涂,除了阿鬼小白,倒还真没和谁说过,青黛大概是从程妖那儿听来的。
不过这别提还好。
提了就来气。
我又是啃下一口桃肉,恨恨道:“不错个屁,隔俩月就丢本春宫图过来是几个意思啊。”初时拿着,还以为是什么秘籍,跟个宝儿似的收着。
结果翻开一看,尽是些痴缠的小人画,直看得我眼疼。
问我那师父,就只回个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自己先体悟体悟之类的敷衍之词,这下气的心疼。
青黛听我诉着苦,却是掩着嘴直笑,头上的步摇也随着她的抖肩颤个不停。
我正看不惯她那幸灾乐祸的小人样。
这人便缓了气,挑着眉回了句:“不错不错,我师兄的性子就是如此。”
我尚未反应过来,随口便问:“师兄?谁啊?”
她眨着眼,纤纤手指一伸,点着我的脸颊说:“程妖啊。”
……
手上没吃完的桃儿一个不稳掉了下去。
……
大脑一片茫茫,我跟看怪物似的对着青黛一阵猛盯。
……
默然了好一会儿,我终是拍桌而起,语气里尽是难以置信:“程妖是你师兄?”
“对啊。”
“那她——他不就是个男的?”
青黛不以为意:“是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
我抓着头坐下,完了完了,老白的媳妇儿没了,更别说孙儿孙女了,再一想,完了完了,我昨儿才写了回信让白江直接生米煮成熟饭,麻溜儿地带着媳妇儿滚回来持家来着。
嘭——
怅惘间,我一头砸在了桌上。
“你不至于吧,不就是拜了个男人做媚术师傅。”状况外的青黛轻拍着我的背,不以为意地劝,“我那师兄可厉害着呢,你可别给我整什么性别歧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