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怕赵歌抢走自家的姑娘,只是自己捧在心上的人被别人惦记上的感觉委实不好。犹如碗中的肉,哪怕丝毫的肉香,也不想叫旁人闻了去。
既然是我的,那全都是我的。
……
我见他肯定了我的想法,这心里不禁又是一惊,忙说:“那莺儿嫁给赵小六这事儿,是不是怪我啊。”
若不是因着我,叶莺又怎么会和赵小六扯上关系。
这般一念,我更加深觉自己是个罪人了。
“这事儿不怪你。”言悔瞧着我耷拉下的脑袋,一番劝慰,却是没有多说旁的话。
我哀怨地动了动被他攥在胸口的手指,苦着脸抬起头,盯着他直擤鼻子,后者仍是简单地宽慰我:“真不怪你。”
明明就是我的错。
言大夫见我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索性佯怒着丢开了我的手,嘴上带着几分不客气:“若真怪你,难不成你要替莺儿嫁给赵歌,以赎已罪吗?”
“怎么可能!”我下意识地反驳道,“除了你,我谁也不嫁的。”
除了你。
我谁也不嫁。
……
后知后觉的我顿时被自己的大胆言论给震得一懵,作了个死,我都说了些什么啊,墙角呢墙角呢,我需要钻一个。
言悔是真的没料到会激出我这么一句,那双眸子里的火摇啊摇,忽地蹿高,又突地坠下,而后在那幽深的漩涡中转啊转,尽数炸开,化作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他看似平静地站着,修长的身影足以将我笼住。
“这算是恨嫁吗?”他调笑地问。
恨嫁?
他是怎么会觉得我恨不得早日出嫁的!
鬼才恨嫁呢。
心中的腹诽是一句接着一句,可脸红耳赤的我在口头上,却是被堵得挤不出一个字来。攥着拳头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我才恼羞地爆了一句粗话:“你放屁!”
啪——
果断被拍了头。
言大夫忍着笑意,绷着脸教育我:“姑娘家家的,好好说话。”
这一言,倒是让我记起阿鬼说的一句话,他说,我没有女人味,而男人喜欢的,是有女人味的姑娘。
我怎么想怎么气,火气压下羞赧一头,对着言悔便回呛:“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你不喜欢就找别人啊,反正我是没有女人味,只会舞刀弄剑的叫人害怕……”
呛着呛着,声调就无意识地降了下去,成了细碎的嘀咕。
而瞧着我莫名炸毛的某人只觉好笑得紧,嘴角是越咧越大,我这眼一扫就瞄见了,顿时又是一腔的忿忿:“你笑什么!”
“没笑啊。”
什么是睁着眼说瞎话,这就是了。
牙齿磨得咯咯的响,我眯着眼,只觉手痒,若是腰上还挂着那柄剑,怕是早就往言大夫脖子上搁去了。
不过赤手空拳地上倒也行,我想着怎么也要教训这人一顿。
就知道看人笑话。
还笑得那么过分嘚瑟。
简直气炸。
结果,言大夫接着前语,是慢悠悠地说了一句:“我就是觉得你这样,挺可爱的。”
……
“可——可爱?”对于这个头回儿从言大夫嘴里冒出来,以及第一次被放在我身上的词,我是深深地受到了惊吓。
言大夫别是个傻的吧。
可爱什么的和我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堆吧,拿去形容我那公主妹妹还差不多,再不济,今海也是值得上的。
反正怎么也不会是我。
言悔突然哎哟哟了一声,俯身抬手拈住我半边的脸颊,轻轻拉扯:“我家娘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这么可爱呢。
可爱呢。
呢——
我的全身好似僵成了一团,下一瞬就想做个缩头乌龟,结果没来得及找一个壳缩一缩,就毫无防备地被言大夫搂了个满怀。
这人,动手动脚有些频繁了啊——
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