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心。”言大夫顺口答下。
真是个文艺的名头。
我不大喜欢。
奈何这毒药的趣性,实在是让人心痒。
言悔只顾用其救人,自然是没作他想,我就不一样了,念叨着这味毒药的效用,立刻就蹦出了旁的心思来。
过往抹去证据,都是直接杀人灭口,图个干净利落。
可若是用了乱心,兵不血刃便能绝了后患。
多省事儿。
且又不伤人性命。
言大夫不经意地垂眼,在瞧着我那满溢着兴味的眸光后,顿感不妙。他这好不容易拦下一只恶鸟,别又招来他家姑娘的垂涎了吧。
“阿悔~”我谄媚地望向他。
……
果不其然。
言悔扶额喟叹,而后抬头,摆出那张扑克脸,义正言辞地说:“这是毒药,不能给你拿去玩儿。”
玩个毛哦。
拿我当什么人看了!
气鼓鼓地瞪着他,我哼着声儿,亦是一番的理直气壮:“我不玩,我也用它救人的。”
“哦?”言大夫一脸不信,“那你说说,救什么人,又怎么救?”
嘁。
我掐上他的手心,索性将自己的那些个想法通通摊给他看。言悔微微一怔,倒是没料到我会思及这些。
左右我这也不是祸害人的念头。
言大夫哪还有理由拒绝。
不过。
这人也是小气,明明松了口,却只是丢了我几条手掌大的鱼,说是经他手处理过的,既然我想要,那就自己学着养。
“我要现成的!”
如此费神的事儿,我怎么可能应下。
后者的语气决绝:“自己养。”
干嘛呀。
这么折腾我。
瞧瞧言大夫那不为所动的样子,我侧着头一眯眼,硬着气道:“哼,不稀罕了。”话虽如此,我这心里是一点儿也不老实。
那网面能拦住芃芃。
却阻挠不了我。
言大夫不给,我就不能自己捞么。
不想,这些小九九哪里闯得过言大夫那关,他几分随意地勾着自己的手指,朝手心挨个压下去,像是在计数。
而后这人悠然地说:“如今我这塘子里的鱼,五十有六,若是少上一条……”
在其刻意的停顿间。
我那望着鱼的灼灼视线,甚是无奈地被拉了回去,心里兜兜转转,尽是郁闷的嘀咕。这人居然还记了数,实在是,丧心病狂。
且他又低下头,轻飘飘地,在我耳边落下那未完的话。
他说:“唯你是问。”
咯噔。
我不由捂着耳朵退后一步。
这绝不是那四个字的威慑力所致,而是因着那分外迷离的音色。不知怎的,我这脑海里就冒出不少言大夫撩拨我的一幕幕来,尚未辩驳几句,便溃不成军。
最终,我寻了个琉璃缸,认命地养起了那零星的三条鱼来,整个人还不断默念着。
修身养性修身养性。
如是这般地宽慰着自己。
至于言大夫呢,则抄着空手,一副欠扁样儿地站在我旁边,扫了几眼缸里活蹦乱跳的鱼,道:“要我教么?”
教什么。
教我养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