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合着翅膀,歇在莫言的头巾上一番休憩。
脑袋负着重的莫言,则站在院落的正中央,视线定定地锁向主屋那方,神色间全是疑惑与不解,十足的状况外。
千织支着头,干脆地坐在主屋前的石梯上,目光游移着,望天,看地,再盯着自己的手,一阵儿地发愣。
……
“织儿,万华呢?”怎么瞧都少上一人,我不免焦躁地问她。
千织的身形一滞,被我唤得回了神,只哦了一声,而后不上心地撇着裙摆,回:“屋里呢。”
在屋子里?
我越过她望向其身后。
门扉紧闭。
不像是个好兆头。
正打算跨过去,粗暴地破门而入,瞧瞧我那不省心的小弟,结果才靠近些许,便有东西刷刷地撞在里间的门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直惊得我一愣,顿了步子。
而后回过头去,征询式地盯向一直坐在这儿的千织。
什么情况?
千织自然将那声响听得清楚,却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她接收到我困惑的目光,突然起了身,手一抬,将我拉去了一旁。
一时半会儿前——
王万华出了院门,身旁跟着千织,前边儿飞着的是芃芃。
难得这小子心情尚好,却不想在途径府中的园艺回廊时,那个朝思暮想的某人,竟陡然出现在眼前。
猝不及防。
这些日子王万华看似是好些了,可其实,他不过是将诸多的事封了起来,不去触碰罢了,而现在,心中的盒子开了锁。
一浪攀升而起,差点儿没将王万华拍死在心海边儿上的泥淖之中,可随即,他不管不顾,下意识便要去到叶莺的面前。
暂且浑噩的脑袋里,打着旋儿地蹿出俩字。
道歉。
替自己的父亲道歉。
若不是两人相隔尚远,且又有千织及时地把人拉回转角,这小子怕是就愣头青一般地冲了出去,引得叶莺的注意了。
眼下那人正被府中的丫鬟领着,在这回廊尽头赏着风景,一阵儿闲逛,奈何心中添堵,叶莺着实无暇顾及任何的风吹草动。
于是,一声轻唤尚未入耳,便被利落地扼杀在空气中。
不留痕迹。
千织冷然的脸上,眉梢极快地往下一压,看来,光拦下来还不够。微顿后,她分外果断地捂住了某男意欲叫嚷的嘴,严严实实。
万华不懂千织为何会阻挠自己,一番挣扎终是无果。
其实,千织也不大明白自己的所为。
为什么要拦下他。
为什么不由着他去找叶莺说个明白。
为什么呢。
嘶——
手上一痛,千织回了神,眸色随之暗涌。
万华,咬了她。
狠狠地一口。
挺有精神。
这不至于忍受不了,却是让人的心,一瞬揪起,疼得死去活来,疼得面无表情。千织缄默着,而后如其所愿,松开了手。
爱咋咋地吧。
关她屁事。
话虽如此,千织却并未走开,她攥着拳头,将那浮着血痕的牙印扣住,且压下心口的闷,斜倚着墙面,无所谓地作起了壁上观。
王万华抿着唇看了她一眼,口中淡淡的铁锈味儿,好似正侵蚀着他的神智。
然而也就一眼的犹豫,他还是跑了出去。
只是没几步。
他又停了下来,可这一回,没有人拦着他。
那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