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了拨水花,只觉自个儿还没能冷静下来,便回道:“姐现在火气大着呢,水凉了正好。”
姑且再多泡上一会儿。
只是言大夫是断然不会顺我此意的,他也不再同我好商量,利落地挽起袖子,便将我从浴桶里捞了起来。
伴着哗啦的水声。
我有些傻眼。
这怎么就动上手了,我,我……我特么还光着呢!
抛到脑后的忸怩,一瞬间全都蹿了回来。想想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因着赌命的事儿,被言大夫给扒了个上身光溜溜,这回倒好,自己脱了个干净,竟是白白让人捡了个大便宜。
啧,就不该将心思放到别处去的。
这一下全收回来,光顾着唔声,都没带脾气嚷的。
红着脸被言大夫放到床榻上,我麻溜地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蜷成了个小山包,只露着张小脸在外头,怂兮兮地瞥着在衣柜那儿,替我找着干净衣衫的言某人。
而瞧着那道挺拔的背影。
我心下一动,终是挪了挪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阿悔,你知道吗,我本可以将她救回来的。”
是的。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能淡定下来,到底还是因着这个缘由。
言悔闻言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看我,而我,噘着嘴,且将今日的所有都说了一通,思及官关和宫先生,仍有些不自禁的失神。
话落没一会儿。
某男已经抱着选好的衣衫,迈到床边,坐下,然后也不打声招呼,吧唧一声,侧头就吻了上来。
“你干嘛?”我揪着被子,抿唇往后缩了缩头。
这好好地说着正经事儿,怎么就开始耍流氓了。
犯了案的言大夫,一脸正气,他隔着被子拍上我的头,悠悠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是奖励。”
……
约莫是因着他的声音太过温柔,我在此抚慰下,倒是起了想黏人的冲动。
两条光裸的臂膀从被子里钻了出去,慢慢地环上了言大夫的脖颈,我仰着头看向他,少见的楚楚可怜样儿。
而曾抵住程妙芙柔情攻势的言悔,倒是心甘情愿地败给了我。
他勾着无奈的笑,被我揽得俯下了头,额头且贴了过来。
热乎乎的。
直让心窝里都升起了暖。
有言大夫在身边,果然很好呢,仅仅是这么依靠着,便让我舒缓了不少,而他的话也不止于此。
“逝者已逝,你也别想太多。”言大夫将我整个人都圈了起来,“好好地替小姑娘讨个公道吧,这是当下唯一可做的弥补了。”
虽然这要讨还的对象是叶溪。
但言悔没想过替他求情。
有些人,回头无岸,更别说,叶溪压根儿就不会回头。
“嗯。”我顺从地应着声,靠着某人便随意地蹭了蹭。
言悔的眼神痒得往下一跑,却发现罩在佳人身上的被子,因着藕臂的探出,倒是散开了一些,至于那露出的好风光,委实勾人。
心火蹭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边这人给蒙回了被子里。不解地从一片昏暗里重新扒拉出来,言大夫已经走到了门口。
我歪着头好奇地问了一声:“你去哪儿?”
言大夫则是头也不回地答:“冲凉!”然后反手一关门,脚步踏得是贼快。
诶?
哦……
虽然迟了半拍,但我到底是想明白了什么,扑腾着又缩进被子,干净的衣衫都叫我不小心踢到了地上去,惹了尘埃。
……
等到一夜过去,官关在安王府丧命的事儿,已经在整座王城里闹开。
因着情报处的推波助澜,人人皆知,安王小舅子强抢民女,犯下了两条人命,且这被害死的两人,都与四方园的宫先生有所干系。
而宫先生其人,可是深受不少青年志士推崇的说书先生。大家更知,因着挚友去世,宫先生已宣布从此不再讲书。
本还可惜着的众人,顿时将这份憾然都算在了叶溪头上,更或是安王的头上。
于是还不等宫先生自己上告,愤然的旁人便已看不下去,竟是联名写了状纸,直接递到了刑部。
赵小六显然已经弄清了一切,早在刑部动作之前,他就亲自将叶溪押了过去,还说了好些场面话,试图将自己从舆论中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