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不愿再想起。
咬住牙狠攥起硬邦邦的拳头,金不易只想粗着嗓呛话,这骂上几句,哪怕是能挽回一点儿的气势也好。而其身后的少镖师们,偏是瞧不出其眼色,皆是突地凑前打断道:“镖头,刚刚那,那——您还好吧?”
好个屁!
这不问还好,一问,金不易的怒火不由烧得比岩浆还要滚烫。
“一个二个的,都奶奶的愣着干啥,亮青子,给我上!”他率先拔刀,挥起就是一嗓子。暂不提护镖,这先将来人给剐个千刀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儿。
不得不说。
金不易此时的心思其实同白江的差不多,后者也不管劫镖,直接干上一架泄泄气才是真。
紧随而起的出刃之音,这回响得甚是利落。
小白亮着眼顿时兴奋,气场一个大开,已经往人那方耿直地冲了过去。
突然无事的我,虽也记着被调戏的帐,但这个时候,并不打算去抢了小白的乐头。
说到底,我还是来凑热闹捡便宜的。踱到路边儿遮着阴凉的草地上,分外干脆地坐下,我支着头懒散地看着。
只见眼前那飞沙起尘间,刀光道道,剑影重重。唉,白江这场架干起来也是挺累的,倒不是因为对方厉害,而是由着他没打算取人性命,这砸个拳,踹个脚,连甩去的剑都是判着轻重,没有下死手的。
还真是实实在在来干架的。
而玉隆镖局二十来号人尽盯着小白一人怼,结果实力至上,惨遭暴走白反怼了个呜呼哎哟。
啧。
那几个少镖师也真是够菜的。
才被踹了几脚啊,就歇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等撑到后头,也就剩金不易和田七在相抗了。前者大概是醒了几分酒,心里且忿忿,那凌厉的出招倒是多了些看头。
一挑二。
白江忽左忽右,一手阎魔剑使得极其漂亮,但这对上的毕竟都是老手,遭两人夹攻,偶或,仍是会有顾不上的间隙。
这不。
后腰就让田七抓着漏处给抽了一记。
“要搭手不?”叼着根青草站起,我扣着帽顶询了句。
三人打得正酣,除了小白,旁俩人听我出声都不禁愣了一下,对啊,这还有个厉害的主没出手呢。
白江则趁着人发愣的短短一瞬,拳脚急速追上,直将俩人都给打退了好几步。
然后才得了空,固执地守着自个儿的主场:“不要!”
果然么。
哦着声复又坐回去。
见那地上的小伙计有想挣扎着起来使个坏的,我随手一颗石子,就瞄了过去。
这没完没了的。
多少还是帮点杂忙吧。
如此,我还能跟某妖孽讨个人情还一还,嘿,宰顿美酒佳肴应该是够了。
……
或许是替我出气,金不易被小白先行打趴下了,雪上加霜般的威严尽失。那身上划着不少偏深的血口,牙也被打落了好几颗,瞧着就怪疼的。
但也确实解气。
白江似是浑够了,他一面挡着田七的进攻,一面撤去戾气跟人有板有眼地讲:“朋友,这趟镖你护不住的。”
只要是白佑义的。
他抢定了。
不带丝毫商量。
田七的攻势不减,只冷着声回了他四个字:“镖在人在。”
丟镖。
除非他死。
狠着劲儿使出一招一式,田七拼了命,而我与小白素来最不想对上的,便是这类人。
他们有所信念,并为此坚守到死。
委实令人心生敬佩。
可人各有所持。
这份敬佩,还不至于了结当下的冲突,而有如此一场不可避免,怪只怪,这趟镖的委托人是白佑义。
最终。
田七还是不敌白江的阎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