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1 / 2)

从阎王爷那儿抢来的如此珍贵的一小会儿,这人居然一股脑儿地全留给了乔碧落,而我,偏还无法道一句可惜。

毕竟,柳夏留下的,是自认为最重要的话。可他倒是值得了,我呢,又该从何查起。

真是头疼得要了命。

“程妖,我得进食。”似是想着什么缓过了劲儿,乔碧落带着一脸泪痕,突然攀着棺木站了起来,语气,则夹着几分急促,“我不能饿着孩子,那是他的孩子,我要活着,我要好好地生下他。”

至少现在,她不能再寻死了。

半吊子师父反应不及,怔愣着,硬是半点儿回应也没有,我想着时辰太晚,便一挥手拍上程妖的肩,道:“你看着人,我去给她做些吃的。”

“……好。”

【作者题外话】:你有没有一个,说着会爱你直到他死的那个人

我有

某种情况下,某人还曾对我说:如果我不在了,你就放下我,去找你的良缘,让我能安心

明摆着的屁话,我怎么可能听,可想而知,乔乔也是不会听的

☆、第247章 你怎么这么好呀

陪着乔碧落吃过饭,又彼此缄默地守了会儿柳夏的棺木,我与程妖方才踏出了少将军府。

这人颓然地走在我前头,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我方才同他讲了五更死的功法,也告诉了他,这唯一可得的线索,很遗憾,已然断了。

压抑着,谁也没在开口。

只临别前,程妖轻晃着身,回头问我:“徒弟,真的无路可寻了吗?”

难道,此仇就要这么搁置了吗。

他不甘心。

更觉对不住兄弟。

我耷拉着脑袋,一时回不了话。天色,实在太过的暗沉,这脚下的路,是真的看不清了。夜风忽而刮过,寒气一刹刺骨。

“什么时候出殡?”直接跳过前一刻的无解,我问着。

程妖则心累地闭上眼,胸口起伏着顿了顿,复又睁开眸子回:“这个,得看乔乔的意思。”但依他所见,乔碧落应该,不会急着送柳夏入土为安。

毕竟,能多看一眼,便是一眼了。

朝地上泄气似地跺了一脚,我未曾多加思量便道:“乔乔可不是你能叫的,若让柳——”

未能吐出口的后语,程妖心知肚明。

自唇间苦涩地哼出一声笑,他抬起头,望着茫茫的天际,说:“对啊,若让那小子听见了,一定会醋得酸唧唧吧。”

……

不多会儿,程妖便抛下我兀自离开了,不难猜出,这人是去找小白了,而我,自然是要回到言大夫的身边。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脑袋蓦然地一蹿光,我竟是又记起了什么,与此同时,一个难解难分的矛盾,一下子就压上了我的心头。

其实——其实五更死并不是唯一的路啊。

我一面有些激动,自己还能从那铜墙铁壁下掘出一个洞来,一面,则是分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挖下去。

……

房门开着半扇,言悔披着外衫倚在门口,不过默默等候。

如何劝慰人。

这问题他仍在琢磨。

当我出现在言大夫的视野中,后者不再靠着身侧的依凭,而是挺直了腰,对我柔和地招呼了一声:“回来了。”

闷闷地嗯着声,抬腿越过他进了屋,才跨出两三步,我却又缩着头退到了他面前轻唤:“阿悔。”

言大夫应下,不作多余的话。

“阿悔——”难受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急得,只能一遍,再一遍地叫着他。

一手带上门,一手拉着我往床边儿走,言大夫抱着我坐下,抬着手指便来理我额际的乱发,嘴上且耐心地道:“你慢慢说,我听着。”

埋在他肩头稍稍地缓着情绪,烛光依旧,只那蜡泪越流越多。

隔上片刻。

我咬着下唇,问他:“你说,我该不该,去问问王后娘亲?”

柳夏的死,左不过是因着那桩陈年旧事,故而只要揪出当年的那个贼人,真相便能大白。方才在路上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旧事相关,算是突然,算是理所当然,我想到了王后娘亲。

很早前的试探下,我就发现了她知情的事实,如今,除了找上她,旁的道儿,是真的行不通了。

可是啊。

既然王后娘亲一直不说,自是有着她的难言之隐,难道,我要去逼着她讲出口吗?为着柳夏,这的确是该做的,但为着娘亲,这却是不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