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被他这孩子气的样子逗笑了,只是那触及肌肤的体温清冷刺骨,让她忍不住担忧。
“真的没有关系吗?你的身体。。。”
奉芜山偏居淮南一隅,路途遥远,他现在的状态。
“我的身体怎么了?”
他扬眉,缓缓凑近她的耳际。
“熟饭都是可以煮的。”
这个登徒子!!
沈衡恼羞成怒的推开某人,早该知道他是个没正经的。
苏小千岁倒是没拦着,顺着那力道斜歪回软垫上,甚是坦然的说:“是你先问我的。”
沈大小姐被他调侃的眼神看的脸色通红,转身就要下车,又再次被他拉住了。
“礼物还没给我呢。”
这事都是道道多嘴,因着被宫中酱肘子的收买,早早就将沈衡绣荷包的事情告诉了他,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
“那个,还没绣好呢,等你回来再拿给你吧。”
他面上伴着了然,十分体谅的点头。
“阿衡,我从来没有对你绣的东西抱有过什么希望,所以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他只是想在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开心一下的。
沈衡整张脸都挂着一层寒霜,她可以自黑,但这不代表她愿意被黑。
“谁说我绣的不好看了,这次分明精进了许多。”
怒气冲冲的将一个荷包扔到他的怀里,她这次还特意绣了一首小诗呢。
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是张籍的《秋思》。
虽然节气过了,里面的意境多少还算是应情的。
“意千重,复恐临时不尽,诗句挑的还是不错的。”
苏小千岁的赞赏让沈衡多少觉得受用。这句诗文,可是在众多诗集中挑拣了整整三天的结果。
刚想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就听到他慢悠悠的又加了一句。
“这是张籍当年在洛阳思乡时写给长辈的家书,你能将我的辈分抬的这样高,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沈大小姐从车驾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莫名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桂圆站在旁边远远的看着,奇怪的对苏月锦说。
“王爷,沈大姑娘这是怎么了?”进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地出来了之后就这般失魂落魄的。
苏小千岁含笑把玩着手里的荷包,十分无辜的道。
“阿衡舍不得我走,当然会悲伤了。”
逗媳妇这种事,他会随意告诉别人吗?
苏月锦走了,带着沈衡的“家书”,心满意足的样子。沈大小姐则日日呆在府里,发奋图强的要将所有诗句的解释都看一遍。
道道咬着酱肘子同沈括一同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觉得这样的画面真的稀奇的极其诡异。
沈衡的娘还是没有回来,出了正月之后,沈括便忙了起来。
开春后的春闱极其重要,核对完举子名单之后,又要注意每间考生的“号子”是否有纰漏。
主考官员是在会试开始的前三天才定下来的,只身住进到贡院,期间不得有任何人探视以及暗送衣物。为的就是防止有人从中受贿,泄露试题等等。
沈括作为监考,自然也要早早的住到贡院。进去之前,他泪眼婆娑的叮嘱沈衡,她娘要是回来了,一定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等他回来,万不能四处溜达。
沈衡虽然有些奇怪她爹这次会这样紧张,但直觉这会跟这次的会试有些关系。因此很郑重的点头,当天就去市集买了根胳膊粗细的绳子,打算她娘回来的时候就将她绑到树上去。
林丞相的夫人带着张挽君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树下看书。
刚好读到孟郊的,铸镜图鉴微,结交图相依。凡铜不可照,小人多是非。
她歪着头看着门外的婆媳两,微笑着施了一礼。
“春寒料峭,未知贵客迎门未曾远迎,实在罪过。”
林夫人温善的笑笑,熟络的拉上沈衡的手。
“姑娘还是如幼时那般灵秀,几年未见,倒是越发沉稳了。这是在读什么书呢?”
她笑着将诗本合上。
“不过就是随便看看罢了,我的性子不好,便想多学学古诗中悠然的意境。”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