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或是。
“哇哇哇哇嘿嘿嘿嘿。。。”
而另一边的端小王爷,则坐在钦天监的屋里喝茶。依旧慢条斯理的样子,眉眼之间却满是笑意。
可怜钦天监的监正一大把年纪了,从来没有做过白天观星相的活。
皇子大婚,那是多大的事情啊。哪有先定日子,后看天辰的?
那赐婚的圣旨也是史无前例,历来都是择日完婚,这次倒好,择良辰完婚。那意思就是你也不用管旁的了,赶紧给挑个好时辰就行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日子选的确实不错。
小本子上赫然写着:吉神宜驱,祈福动土,宜安床嫁娶,宜安葬。
还真没有哪个日子是嫁娶和安葬同时皆宜的。
苏千岁说,生死未见得不祥,既有吉神相迎,就是嫁娶的好日子。
刘监正暗暗拿眼偷瞄了他几眼,默默在辰时三刻上圈了个圈,上书:子福双至,耀星明亮,大吉。的字样。
其实婚嫁无非图个喜气,他执掌钦天监这么多年,鲜少会看到这般两情相悦的皇亲。姻缘本就天注定,何来吉凶?端看男女是否情深罢了。
沈括是礼官,婚宴一事也是由他操办的,但这次是自己闺女的婚礼。太过铺张了,恐会落人口舌,太过简朴了,又显得小家子气。
正踟躇间就看见皇后娘娘抱着白圣轩走了过来,其实那也不算抱了。
因为白小主的体重众人都有目共睹,正所谓腹上三层,非一日吃成。
所以娘娘只抱住了一个脑袋,大半个身子都是拖在地上的。
不是因为白圣轩自己不能走,而是娘娘认为这样很大气。
沈括见后惶急就要下跪,却被她伸手拦了下来。
“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你明日也要参礼,婚姻的事就交给李兆赫吧,我已经叫了他来,说话就到了。”
“参,参礼?”
依照庆元历来惯例,皇子娶妻设宫宴,甚至不用迎亲,直接由轿撵将人接入宫中。祭拜太庙,叩拜圣上娘娘,之后摆仗回府中摆宴。
期间女方的父母是不能露面的,尤其嫁入皇家的女人,那就一生一世都是皇室的人了,一是彰显天威,二则是让臣子自省,万不能以为自己身上挂了皇亲便嚣张跋扈。
可是皇后娘娘却让他参礼!
“嗯,那日请你和沈夫人一同参礼,都是为人父母,没什么不可以的。阿衡嫁过来,我必然会疼她的,你且放心。”
沈括只知这位娘娘没什么架子,没想到会这般随和。想来苏小王爷那性子也是随了母亲的。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谢恩的话,可惜话还没出口自己便先哭了。
“娘娘仁厚,微臣真的感激不尽。”
他承认自己是没什么出息的,作为一个父亲,从孩子九岁开始就又当爹又当娘的。沈衡顽劣,却是他心头的宝,本以为可以唱礼就已经是厚赐了,没想到居然可以参与大典,如何会不感动。
皇后娘娘大概头一次看到有人会哭嚎成那个样子,觉得满新鲜的,站在原地瞧了好一会儿才道。
“呵呵,不用这样客气,其实苏月锦能有人要,我已经很开心了,今后辛苦你们了。”
看着一个人微笑着说:“呵呵”,跟木着一张脸说“呵呵”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沈括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外臣不得见宫妃,他是真的不知道娘娘有面瘫的。
大婚当日,整个上京都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御赐的八抬轿撵环绕护城河,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百姓拱手相贺,怎一热闹二字可述。
端小王爷意料之中的没坐在皇宫门口发呆,而是骑着宝马良驹亲自将沈衡接到了宫内。
那一身大红衮冕,肩部织着日月龙纹的福绣,上衣绘着缧丝线金丝滚边,正衬的一张俊颜丰神俊朗,英气非凡。
一双清透双瞳,只一浅倦回眸便抚乱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只可惜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放在那只轿撵之上,那里面坐着的,是他的妻。是他情窦初开之时就决定守护一生的女子。
轿子停稳之后,沈衡感觉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盖头之下。她抿了抿唇,缓缓将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那一瞬间的幸福之感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终此一生,她的下半辈子便交付给这个男人了。
掌心微凉,是他惯常的体温,但此时却也带着些许薄汗。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紧张啊。
她调皮的用指尖在上面刮了一下,换来他略显报复的轻捏。
祭拜了太庙,两人由礼部侍郎李兆赫一路引着,自石阶而上,进行唱礼。
沈衡在盖头的遮掩之下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紧紧相握的手掌温润踏实,让她分外安心。
礼成之后,她听到了她爹压抑的哭声和她娘难得温声的安慰,以及皇后娘娘的两句“呵呵。”
皇帝陛下依旧严肃,却默不作声的赏了许多东西。
回到王府的路上,道道还在叽叽喳喳的问:“老爷都哭成泪人了,您怎么一直无动于衷的。”
她用手支着头顶沉重的凤冠,哽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