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山却道:“我自己的伤我知道, 没事的, 送书林去学堂就是走走路的事, 我在家待着也待不住, 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吧。”说着, 将李何华手里的食盒接过来提着。
李何华拿他没法,再加上只是走走路的确没什么,也就答应了,于是,李何华牵着书林在前面走,张铁山提着食盒跟在娘儿两后面走护着。
到了学堂,远远便看见顾之瑾正站在门口迎接学生,旁边还跟着顾锦昭那个小家伙。
顾锦昭眼尖,一下子便看见了他们,顿时啥也不顾了,立马惊喜地冲了过来,嘴里大叫,“啊——书林,你回来啦!”
话还没说完便扑到了跟前,一把熊抱住书林,还把书林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可怜书林被放下来的时候都的晕头转向的。
顾之瑾也快步走了过来,摸了摸书林的脑袋,眼里带着明显的高兴,看着李何华道:“你们回来了?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李何华点头,“处理好了,所以把书林送回来上课了。”
顾之瑾不着痕迹地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下李何华,发现她自己并没有什么事,除了又瘦了一点,精神还是不错的,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嗯......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要客气,怎么说我......我也是书林的老师。”她和书林一下子消失了这么多天,只说家里有事,具体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心里一直放不下来,一天比一天焦急,这下看见他们回来了,心才回到了原处,但是他不想下一次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地等待。
李何华只当他客气,感谢道:“顾夫子,谢谢您了,这次的事情没事了,下次要是有事情,绝对不会跟您客气的。”
顾之瑾抿唇,点了点头,此刻原本该带着书林告辞进去的,可是莫名的,却还不太想进去,想了想,便问道:“你的生意怎么样了,还摆摊么?”
李何华正要说酒楼的事情,却被张铁山抢先了一步,他突然从后面老远的位置走了上来,挨在
李何华身边,说道:“摊子不做了,以后开酒楼,酒楼过两天就开业了,到时候顾夫子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捧个场。”
张铁山的话语明显是将三人划了两个阵营,他和李何华是一家人,对着顾之瑾这么个外人客套寒暄,在场的除了两个孩子,三个大人都听了出来。
李何华是不自然的,张铁山这话明显是将他两的关系暴露了出来,还有种秀恩爱的既视感,对着书林的老师来这么一出,莫名的就让人脸热。
顾之瑾瞳孔微缩,嘴角的笑意差点无法维持,他看向李何华与张铁山,发现两个人离的很近,近的几乎没有距离,不像是之前那般离的远远的。一看就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瞬间,心间像是进了一股凉风,顾之瑾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铁山嘴角勾了勾,突然拉住李何华的手,对顾之瑾道:“顾夫子,那书林就麻烦你了,我们先回去了,等下学了我和他娘再来接他。”说完,拍了拍书林的小脑袋,便拉着李何华往回走了,一言一行完全是一对恩爱夫妻的样子。
李何华不自在地微微挣脱,大街上人那么多,而且还当着书林等人的面就这样做太不好了。但是张铁山却握得很紧,就是不松开。
直到走出很远,远的看不到身后的学院,李何华才道:“张铁山,你还不松手!”
张铁山摸了摸鼻子,这下松开了。
李何华抿抿唇,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张铁山是故意这么干的,故意在顾夫子面前这么表现的,好像在宣示着所有权一样。
可是她都已经跟他解释过之前说的喜欢顾夫子只是拒绝他的幌子而已,她根本对顾夫子没什么想法,这人明明都知道了,干什么还像是圈地盘一样在人家顾夫子的面前搞这一套,而且明显就是针对顾夫子去的,搞的人家像是对她有什么想法一样,这多让人尴尬啊,说不定人家顾夫子心里这会正嘲笑他们两呢。
李何华噘嘴,停下来面对张铁山,“张铁山,你刚刚干什么呢?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么,你干什么故意表现的那样啊?人家顾夫子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不是显得很奇怪么,你让人家心里怎么想啊?”
张铁山此刻是无奈又庆幸,无奈的是自己的媳妇是个迟钝的,看不出来别的男人的心思,但同时也很庆幸,庆幸她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媳妇不知道,那他当然不会蠢的自己提出来。
张铁山捏捏李何华的鼻子,干脆利落地认错,“刚刚是我不好,我只是想起你之前说的喜欢他的话,心里就难受,就忍不住想告诉他你是我的,糕糕,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了。”反正顾之瑾已经知道了。
李何华哪里知道张铁山深沉的心思,此刻见他道歉的这么陈恳,也保证下次不这样了,心里的那点小不高兴也就没了,说道:“那行,那你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张铁山眼里闪过笑意,点头,见李何华不在意了,便跟着她后面去了酒楼。
酒楼已经装装修的差不多了,李何华大致上满意,装修的工人们已经结过工钱走了,剩下的只要再把卫生打扫打扫就好了,李何华拿起扫把和抹布开始打扫卫生,张铁山上前,拿过李何华手里的扫把,“我来扫,你把桌子擦一擦就行了。”
李何华摇头,瞪他,“不行不行,你去那边坐着去,你身上的伤刚刚才结痂了,不能大幅度动弹,要不然伤口裂开了怎么办?地我来扫。”
张铁山无奈又窝心,她现在简直将他当成易碎的瓷器一般,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恨不得他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休养,其实现在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哪至于这样小心,可是看她这么紧张他的样子,心里面又说不出的暖心,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才好。
张铁山只好再次跟她道:“没事的,我身上的伤都快好了,只要不跑不跳的,扫扫地干干简单的事情完全可以,我一个大男人,哪里那么虚弱。”
李何华却不听他的,坚决道:“不行,你快去那边坐着,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可就不让你在这里待了啊......”
张铁山还真被威胁到了,难得的有独处的时间,要是被她赶出去,那可真要郁闷死了,于是,只好乖乖地听话坐到一旁,连手都不敢伸。
李何华满意了,拿起扫把打扫起卫生来,一边打扫一边对张铁山问:“张铁山,你现在搬来镇上了,以后不会再去打猎了吧?”其实李何华是想说不准他再去打猎了,打猎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这次的事情差点要了他的命,她真的不想他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张铁山凝眉,摇了摇头,“以后不去打猎了。”这是他受伤后便做的决定,现在再回去山里打猎多有不便,而且去打猎了,要是李何华和书林遇到什么事情,他就顾不上了;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也不想再去冒险了,他想好好地活着,和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直在一起。
李何华闻言,眼里闪过显而易见的喜色,继而想起自己的打算,便先试探着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铁山道:“我找了一个活,一家赌坊的老板认识我,想请我去里面看场子,我打算去了。”其实张铁山回来之后,那赌坊老板便找上他了,老板之前便认识张铁山,很是欣赏张铁山的为人,也看重他的身手,三番四次想请张铁山去给他看场子,奈何张铁山顾忌赌坊里鱼龙混杂的,粘上就难免脱不开身,所以一直不愿意答应。现在他受了伤不再打猎了,又搬来了镇上,总要有个来钱的营生养活一大家子人,所以张铁山便打算应下这事。
李何华闻言却立马否决,“不行,张铁山你不要去赌坊里,那里面可都是赌徒,混乱的很,看场子不比你打猎安全,要是惹上事了,麻烦也不少。”
张铁山抿抿唇,道:“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是带着人巡视场子,不让人在里面闹事就行,一般都没什么事的。”
李何华地也不扫了,径直走到张铁山跟前坐下,“那也不行,那里面危险的很,难免碰上事情,到时候遇到打打杀杀的事情怎么办,所以,不许你去。”
张铁山被李何华命令中带着撒娇的语气弄的心软,原本心头的打算因着她的一句话便放弃了,要是糕糕真的不喜欢他到赌坊里干活,那就听她的不去了,再重新找个活干吧。
张铁山点点头,“好,那我不去了,我重新找个活干行不行”
李何华心头欢喜,抓住张铁山的一根手指头摇一摇,“那你也不用去找其他活了,我这里有个活给你干呢,你干不干?”
张铁山挑眉,示意李何华说出来。
李何华指着这间酒楼道:“我这酒楼可是也缺个看场子的呢,你都能去给别人看场子,不能不给我看吧?我可是也付你工钱的,而且保证不比那赌坊老板给的工钱少!”
张铁山“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问道:“那糕糕老板,你打算给我多少工钱请我给你看场子啊?”
李何华张开五指,“我一个月给你五两银子工钱,到年底了再给你发一笔过年费,行不行?”
张铁山笑,“糕糕老板对我这么舍得啊,一个月竟然给我开五两的工钱?你不嫌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