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左赵氏对石香芹的埋怨更深了些。
男人嘛,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依着她看,她石香芹就是个妒妇,最后把她儿子害成这样!
左赵氏虽然没有对左骞说什么,可心中已经有了一团怒火。
这左骞是她拉扯大的,可娶了媳妇儿之后,就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左骞见左赵氏没有说话,以为她是想明白了,并没有再说什么,踱步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石香芹。
这让左赵氏心中的火气更甚,一甩衣袖,直接离开了这屋子,不想再看到这屋子里的某些人让她不爽的嘴脸。
曲夜冲着左赵氏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心中对左赵氏竖起了中指。
哼,以前总想着在夫人身上捞点好处,现在好了,讨债的最终还是应在了自己身上。
左瑾瑜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亦或者,她完全不在意左赵氏对她的看法。
只是在牢中待了几天,石香芹很明显地消瘦了,而且,她还在石香芹的胳膊上发现了抓痕,那抓痕的角度,分明是自己用手挠的。
也是,石香芹一向高傲,又怎么能接受自己要吃牢饭的事实,这几天,怕是她的精神状况也并不是很好。
简单地为她清洗了一下伤口,左瑾瑜将从医馆里拿的草药递给左骞,道:“一天两次,趁热喝,没什么大碍,最近还是静养为好。”
既然人已经被左骞救出来了,那也没什么能刺激到石香芹的,剩下的,就养着吧。
左骞从左瑾瑜的手中接过草药,抿着唇,最终还是开了口:“这些多少钱?我付。”
左瑾瑜微微挑眉,她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左骞竟然从她这里拿了东西,还主动问价格的。
随即,她轻笑着摇摇头,道:“先赊着吧!”
往后他们的日子又是一大笔开销,左瑾瑜没打算帮他们,可既然左骞的态度明显改变了,那这药费和出诊费,免了都可以。
但最终,左瑾瑜只是说“赊着”,什么时候还,却是不问一句。
回医馆的路上,曲夜都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左瑾瑜转过头看到曲夜这般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开口道:“这是谁又招惹我家曲夜生气了?跟你家夫人说说,我保准要为你出气。”
左瑾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勾住了曲夜的肩膀,笑着揉揉她的头。
曲夜却是压根儿不吃左瑾瑜这一套,一把将左瑾瑜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拍掉,这才将自己生气的原因说出来:“夫人,就算他是你哥哥,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帮他啊,难道你忘记了之前他们是怎么害你的吗?”
如果左瑾瑜不记得了,那曲夜帮她记着。
那些人压根儿就不是夫人的家人,而是攀附在左瑾瑜周身上的菟丝子,只有缠绕着左瑾瑜,极力地吸取她的养分,才能活下去。
可是偏偏左骞过来请左瑾瑜看病时,她二话没说就跟着他走了,临走时还不收他的医药费。
至于夫人所说的赊账,曲夜觉得更没指望了。
就算左骞的态度有所转变,可是曲夜对他固有的认知早已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所以这些在曲夜看来,一定要是对方想的新的压迫夫人的方法。
左瑾瑜却是摇摇头,唇角也浮现淡淡的浅笑,她直视着曲夜的双眼,平静地说着:“人总是会变的。”
世上总归好人多,那是因为坏人在不停地接受改变,进而成为好人,即便依旧有一小部分人因为世俗的繁华而迷了眼,失了心智,堕落了,可这只是小部分,并不能以偏概全。
至于左赵氏,左瑾瑜只能一笑置之,对于那种深扎在骨子里的封建思想,左瑾瑜是拗不过她,但今天治疗的时候,左赵氏没给她添乱,也算是帮了她的忙了。
人活着一辈子,总是要知足的。
曲夜还站在原地,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左瑾瑜早已经快要走过转角,她连忙跟上。
夫人又说一些她不懂得大道理了。
不过随即曲夜又释然了,总归不过是出诊费和医药费,并不是什么大钱,再加上之前左瑾瑜卖貂皮大衣也赚了不少钱,这点小钱就相当于左瑾瑜施舍给他们家的了。
这样想着,曲夜的心里就平衡多了。
左瑾瑜的貂皮大衣卖的不错,故而牧疆也够忙的。
之前放在家里当库存的貂皮,早已经被左瑾瑜改成了大衣,挂在医馆里售卖。
这几天,牧疆一直在外打猎,也收获了不少。
一想到左瑾瑜当初递给他貂皮大衣时,那眉眼间的笑意几乎快要化成实质,让他安心沉溺其中,牧疆的身上顿时又恢复了力气。
这兽皮是牧疆打的,不给他做一件貂皮大衣,左瑾瑜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所以,等成品做好,左瑾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牧疆,况且这尺寸也是照着他身上量的。
牧疆平日里对这些不甚在意,没想到那日左瑾瑜将那上好的貂皮大衣摆在他的面前,说是让他试试合不合身,他当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最后还是左瑾瑜推着他去内室换上,这才让牧疆不断翻飞的思绪戛然而止。
手下是柔软的触感,那时候的牧疆觉得有些不真实。
即便这是自己猎的,可到了左瑾瑜的手里,总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看看,这么一穿,他整颗心都暖了。
一连几天下来,牧疆把最近的山头给搜罗个遍,便想着去远点儿的地方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