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算了,算了。”郑青菡挥挥手,接过茶呷了一口。
锦绣捡了碎成八块的砚台进屋,擦拭干净拼摆在桌上,默默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别杵在我眼前,该干嘛干嘛去。”
“是,大小姐。”印春一溜烟躲出屋子。
锦绣抬了抬脚,犹豫半天道:“大小姐,您性子沉稳,难得急了,此事真的很棘手吗?”
这个锦绣总叫人另眼相看,郑青菡凝声道:“你可知唤云的贵人是谁?”
锦绣摇摇头。
“连正一品嫔妃也难求的桅香丸,有谁能取得,这还想不到?”
锦绣恍然大悟,差点吓瘫到地上,结结巴巴道:“难道是当今圣上……?”话说了一半,再也不敢往下想。
郑青菡翘了翘唇角:“一国之君竟和相国府丫环苟合,行为廉隅,让人作呕。”
“天下都是圣上的,圣上看上谁,是谁的福气。”
郑青菡讥诮:“唤云一条活生生的命就快没了,何来福气,明明是晦气。”
“大小姐,快别乱说。”锦绣吓得四处张望。
“怎么就说不得?”郑青菡面露狠戾:“明明就是薄幸无耻,亏心短行之徒。”
尊尊君为首,君为臣纲,臣民应以君主为瞻,而锦绣从郑青菡的话语、表情,非但没看到一分敬意,反而有种恨意。
“大小姐,唤云是苦主,她都没半句怨声,您何必动肝火。”锦绣好言相劝:“小姐慧心巧思,自当别有妙招。”
“依我看,定是唤云随沈姨娘进宫后,才惹出一桩露水情缘。”郑青菡蹙眉:“她也太昏头搭脑,不过是蚍蜉一样的存在,别人轻轻一拈就粉身碎骨,明哲保身的道理还没弄明白,便浑浑噩噩栽进万丈深渊,事情发展到眼下,实属困局。”
锦绣叹了口气,接不上话。
郑青菡手指关节反复敲打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整个人陷入沉思。
时间过的飞快,天色暗了下来,屋里面灰蒙蒙的。
锦锈揉着站到发麻的腿,把铜灯点亮。
屋里一下子亮了好多,郑青菡总算有了动静,她用针尖挑了挑灯芯,光影晃了又晃。
“锦绣,把披风拿来,我要去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