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绥眼底的寒光一寸一寸亮了起来:“铺名忘了不打紧,我让下人跟你走一趟,去看看大夫是否可靠,可别吃错了药,伤了身体。”
“这………。”郑青菡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她哪里认识药铺大夫。
“青菡常去的是同仁药堂,见诊的是苏大夫。”宋之佩不急不缓道:“相国大人只管放心,同仁药堂誉贯京都,苏大夫更是技艺精湛的名医,给青菡配伍的草药不会有问题。”
郑青菡愕然。
他明明知道真相,为何替自己解围?
郑伯绥扫了宋之佩一眼,见他神态平和,口气缓了几分:“你怎么知晓的?”
“药铺是姑母常去的,姑母怕青菡身子没好利落,才让她去药铺拿几副草药调理身子。”
郑伯绥端起盖碗,拂开水面浮叶,沉默半晌才道:“还是你们有心。”
听着话音,郑青菡倒悬的心慢慢放下,眼前一关算是过了,得亏宋之佩帮忙。
郑伯绥又道:“之佩,把你叫来,就是想听听你的主意。如妃怀有身孕,要是天天去罚抄佛经,我怕她累坏身体。”
“圣上对如妃娘娘宠遇深厚,只要大人帮着周旋,依我拙见,佛经最多再抄上三天。”他犹豫道:“只是……。”
“有话,但说无妨。”
宋之佩道:“沈姨娘是如妃娘娘生母,刑部要是查明此事牵扯娘娘,对娘娘前程会有影响。”
郑伯绥默然,扭头对郑涛道:“意思可听懂?我看,此事就交由你处理,终归是你生母。”
郑涛神色一晃,狭眸森寒到极至:“父亲放心,我自有打算。”
郑伯绥起身,迈出书房时,抛下一句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八个字,若有所指。
郑青菡心念转动:“三弟,父亲很是器重你。”
郑涛淡然:“谢长姐抬举,我们是至亲骨肉,自当为父亲尽心尽力。你说,是不是?”
她怆然重复:“至亲骨肉?”
郑涛审视着她的表情:“长姐罹患脑病,独居在后院,虽不及其它姐妹亲近,但血缘至亲是不能否的,如今家中出事,求请长姐尽份心力。”
“沈姨娘私吞钱财,刑部有证有据,我有心无力。”
“长姐幼年失母,一路孤苦伶仃,姨娘不加倍照顾,反而因利乘便算计你的财产。”他凛然道:“人心不足,得陇望蜀,姨娘下狱刑部,也是咎由自取。”
好一出“不循私情,大义灭亲”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