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又是笑了下,转身便往门外走。
郑青菡急忙追上去。
庑廊下,他忽然顿步,扭头望着她道:“你的医术是跟傅淼义学的吧?傅淼义一生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是冷傲将军的么女冷诺玉,另一个,在江湖上没有一点传闻,也没见傅淼义带她行医问药过,那个人是你吧?”
师傅傅淼义确实收过两个徒弟,小师妹命薄,入门没几天采药时从山崖跌落,师傅在山崖下寻找半月之久,山崖下既无血迹,也没见着尸体,自不敢断言人已死。
每每有人问起,常常无语凝噎。
传到后来,都说傅淼义收徒非富即贵,大弟子是将军府之女,二弟子也是出自候门将相的门庭,只是管教森严,才不能像将军府的冷诺玉一样抛头露面。
哥哥们听到传闻,还朝她唠叨道:“舌头底下压死人,我妹妹行医救命,落不到好,竟成了抛头露面。”
想不到,传闻传久了,方便有识之士杜撰成故事。
她站着,没有动作。
容瑾双手扰袖,徐徐道:“江湖传言本不足为信,可你替连战冶伤,胆敢开腹缝脾,世上除了傅淼义的弟子,谁能下得去手?与我棋垒对阵,用的是冷家常用阵法,要不是冷家人亲手教出,不可能熟练至此。”
郑青菡呼吸微窒。
“再者,你从没去过定州,却对定州地形了如指掌。”容瑾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问道:“冷诺玉是你师姐,阵法是她教你的,定州的布局也是她告诉你的。”
除了借尸还魂是他没想到的,其它推断合情合理。
郑青菡直瞪瞪地看他,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这人,敢情就是个妖怪,只差一步,差点说破她就是冷诺玉!
只是那一步,是世间所有人都猜测不到的——借尸还魂。
容瑾见她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很随和地道:“不要觉得被我看穿了就不好意思。”
绝对不是不好意思……。
而是惊愕得五雷击顶。
容瑾掸了掸身上浮尘,慢悠悠地道:“将军府被人陷害满门斩首,你便杀掉贾庆为你师姐报仇,把韩振江弄到定州去,是因为你师姐早就告诉过你定州的布局。”
依旧说得大差不离!
“我先前想,白沙在涅,与之俱黑,相国府那样的门庭,走不出天差地别的人,倒没想到,还有个独善其身的你。”
郑青菡被他说的,眼角直跳。
容瑾突而漾起笑,对她道:“你四平八稳的一个人,最近有些沉不住气。”
郑青菡偏头瞧他,觉得他的笑容格外扎眼,心头惶恐道:“不怕怒目金刚,只怕眯眼菩萨,小候爷真是一次比一次吓人,您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我就想问问,你一个深闺女子,特意在定州豢养兵马,打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