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更何况,这“神”还是死皮赖脸倒贴过来的,将来怕是送不走了。
长公主趁着造宅子的机会,把公主府的人手都安插到相国府,郑伯绥打心眼觉得膈应,但他是个闻弦音知雅意的精明人,忍住心口恶气道:“管家自会给你们安排妥当。”
顾三忙道:“事急从权,谢相国大人体谅。”
事急从权的个屁!
长公主的手伸的够长,为了照应自家闺女,趁此机会在相国府到处塞人。
心思早就摆明,就是让这些狗奴才成为荣康郡主的助力,早日把持后宅。
郑伯绥是典型的守财奴性格,蒋潋主持中馈,账目还要经郑伯绥之手,更何况才来几天的荣康郡主就要越过他耍威风。
郑伯绥很不爽快,但他想起仕途的辉煌尚有赖长公主府,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至于长公主,她一手算盘打得精,自然不会做亏本买卖,用带点银子,给荣康郡主换来忠心的人手和助力,实在划算。
几天后,相国府后宅依旧飞沙走石,喧嚣冲天。
蒋潋被吵得头疼,抱着麟哥儿去郑青菡屋里:“吵得人没法歇气,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外院皆是郑青菡的人手,早就递来消息,郑青菡讲给蒋潋听:“少说也得五、六个月,荣康郡主还要造栋观星楼。”
“观、观什么楼?”蒋潋一时反应不过来。
“观星楼。”郑青菡解释道:“就是造栋高楼,以观天象。”
蒋潋翻翻眼睛,半天道:“建栋高楼看星星,费力费财,是不是吃饱饭撑着没事干?”
这话,郑青菡不太赞同,每个人都有些爱好,有人喜欢琴棋书画,有人喜欢舞刀弄枪,还有人喜欢夜观星象。
“爱好”两个字无关名利,只为真心。
前世,荣康郡主在定州时也建造过观星楼,楼身很高,宝顶摩云。
郑青菡伸手抱过麟哥儿,笑了笑道:“夜空广阔,星海浩瀚,站在高楼上观看,定然极美。”
蒋潋不觉得美,只觉得烧钱。
郑青菡浑不在意,她的心思不在观星楼上,而在长公主安排进后宅的那群人身上。
尤其叫“顾三”的管事,郑青菡在暗处瞧过一眼,此人眼珠子咕噜噜乱转,行事刁钻老道,不得不防。
一晃半月,郑青菡白担心一场,整个后宅风调雨顺,除掉飞沙走石依旧外,真正是风平浪静到一点涟潋也没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