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敛起目光:“我瞧你,待这位长辈极上心。”
郑青菡心道,冷飒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莫说是“上心”,就算要她“掏心挖肺”,她也是不带半分犹豫的,分外认真地道:“自然,我与他素来情份深厚。”
容瑾脸色便有些不好琢磨,凉声道:“他日见着这位长辈,定要引见于我。”
郑青菡顺口诌道:“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容瑾也不是狗皮膏药的性子,被郑青菡相拒后没有继续纠缠,换了话题道:“有件事要告诉你,前几把沉香安排在西院子管事。”
郑青菡有点意外道:“西院子管事的差事落在沉香头上,可妥当?”
沉香和郑涛的事,总让人心存芥蒂,郑青菡对沉香,颇有些不放心。
容瑾不以为意道:“沉香是聪明人,她出了那档子事,谁还肯象我这么用她,她是历练过的人,再不学会妥当,就是自断生路。”
候爷府是容瑾的地盘,他都能大度用人,她又有什么可说。
在西院子当管事,不过是把个总儿,身边跟出跟进的皆是候爷府丫环,个个跟云亭一样,眼尖手利,应该出不得错。
正想着,外头夜色深沉下来,有丫环禀话:“西院子的璟妍姑娘学会几首新曲,请候爷去听。”
深更半夜邀人去听曲,这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郑青菡偏头打量容瑾,忽而笑了笑。
容瑾“咳”一声,道:“你笑什么?”
郑青菡漫不经心地道:“只是想,候爷是个好福气的人,总让有心人惦记。”
容瑾走上前,拿手要敲打她:“夫人素来是个大度的,既然璟妍有请,咱们一起去。”
郑青菡腰一猫,躲开他的手,撑不住道:“你要把我带去,岂不是公然让璟妍没脸,她的几曲是为你学的,又不是为我。”
容瑾便道:“其实我也不想听曲,你若不去,咱们便熄灯早些休息。”
说完,侧身往油灯走去。
夜色方才深沉下来,睡意全无地躺在床上颇为煎熬,更何况身边还要躺一个脾气不太好,却长得相当标致的公子哥。
郑青菡靠着柱子道:“人生短暂,长夜漫漫,躺在床上实在无趣,我便随候爷去西院子寻个趣儿。”
容瑾笑笑,抬腿走近她,指间缠绕进她的指间。
今日刚受过他的恩惠,实在拉不下脸抽回手,故由他牵着,一路去到西院子。
璟妍迎出屋,瞧见郑青菡,很是愕然。
郑青菡瞧出璟妍的愕然,不自发的对自己行为也略有一丝丝的“愕然”。
明明知道人家姑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明是知道的,怎就说了方才的话,怎就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