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默了很久时间才道:“她却不肯收,只说先前那块玉没有丢,只是她三哥要上战场,听说青龙玉佩能保平安,便把玉给她三哥系上,还在青龙玉佩刻了冷三少爷的名讳。”
“她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郑青菡经九公子提点,方才想起前世确实有过这一茬,手不自觉地摸向青龙玉佩,玉佩反面的角落确实刻有冷飒的名字,不由呐呐道:“想不到九公子心细至此。”
九公子本想说——惟你的事,我才心细至此,可郑青菡嫁为人妇,此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清咳一声道:“前几年我观星时点拨过一个荆人,落下点交情,便托他在荆国寻人,自然把将军府的情形说了一遍,他倒是个有本事的,在荆国当铺里寻来这块玉。”
“当玉的人可找到?”
“找到了。”九公子蹙眉道:“只是平常小民,说是偶然在边关附近捡到的,我猜想,三少爷是不是受伤后便躲在边关附近。”
郑青菡合手念了句:“阿弥陀佛。”
总算,冷军府除了自己,还留下一丝血脉。
可三哥流落在荆国,若被荆人识破身份,只怕命在旦夕。
思量间,额头蓄满汗珠,目光也倏然锐利,若不是昏君和郑伯绥,冷家如何会落到眼下地步,只道:“将军府从未觊觎皇权,却招受猜忌,落得满门抄斩,连剩下的血脉,也命不旦”夕。”
九公子思量道:“在帝王眼里,功高盖主是不允发生的,因为天子只有一个,为保证皇位稳固,就必须消减威胁皇位的势力,将军府坐镇边关,一言一行便可掀动天下,帝王才对将军府有忌惮。”
是的,一言一行便可掀动天下,那就是最大的罪,就不得不被帝王猜忌。
郑青菡捏着青龙玉佩的手紧了紧,正要开口,雅室的门被人推开,有人一袖倚在门上,一袖微抵下巴,露出极其诧异的表情道:“候爷夫人、九公子,你们二人如何会在枕云堂?”
声音颇为尖利,足够整间枕云堂的人听见。
郑青菡抬抬眼皮,漠然望向来人,眼光锋利如尖刀。
那人换个姿势,整整衣襟,垂袖向前道:“可是我来的不巧,打扰候爷夫人和九公子的好事?”
九公子便见那人身后跟着乌压压十几号人,均穿着内廷侍卫服,此时兼瞪大眼睛打量着他和郑青菡,一副捉到“野鸳鸯”的表情。
九公子懊悔之极,现在的情形,他和郑青菡独处一室,且在荒郊野外,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两人名声皆毁,定要拖去浸猪笼。
正当九公子汗湿衣襟之际,郑青菡冷起面孔往前几步,迎着那人道:“我当是谁无理至此,不但破门而入,说话还刻薄刺耳,原是内廷首领王大人。”
顿了顿又道:“长久不见,王大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烦。”
话说的很不客气,脸色更加冷然。
王聪不以为意,大模大样走到窗前坐下,瞧着郑青菡眯起眼道:“长久不见,候爷夫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招人欢喜,不但招候爷欢喜,还招九公子欢喜。”
“纵然夫人招人欢喜,可夫人已嫁为人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夫人独自在荒郊野外私会外男,按着律法是极刑。”
九公子听得满头冷汗直滴,王聪给他们按上个“私通罪”,根据律法,可不告而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