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发完邪火,甩着袖子往屋里走。
郑青菡垂着头,一路从西院子跟到屋里。
容瑾依旧视她如虚无,自管自吃完饭,拿本书在灯下翻看。
折腾一日,天色已晚,郑青菡觉得自己今天干的事委实对不起候爷府祖宗十七八代,差点毁掉候爷府的门风,差点让威风凛凛的候爷被绿,故低声下气地递茶上前道:“候爷,今日之事全是我的错,你且消消气。”
容瑾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把书往桌上一丢,走到床前,卷起被子丢到地上,气不顺地道:“从今往后,你便睡在地上。”
图谋已久想睡在地上,一直没有睡成,今天可是刮了什么东风,竟真能睡在地上。
郑青菡内心很是澎湃,因内心十分澎湃,端在手里的杯子就抖出些声响。
容瑾狠瞪那只抖得极其欢快的杯子,一脸戾气地道:“早知你有心上人,我是绝不会委屈你跟我同睡一张床。”
郑青菡忙道:“不委屈,不委屈,候爷和我虽睡在一张,左右不过是演戏骗骗人,当中不是还摆着只杯子嘛!”
容瑾的脸色从白变青,从青变黑,又道:“以前你一心替将军府平冤情,虽为女子,却有英雄气概,见不得忠臣受辱,现在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全是为冷家三少爷。”
郑青菡微怔,心里头明白,容瑾是误会了。
容瑾接着道:“本以为你不懂风月,想不到却是用情至深的人,为了冷家三少爷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可以杀人放火斩杀贾庆,可以在定州招兵买马图谋不轨,你为了冷飒,倒是什么事都敢做。”
这个误会——真正是太大太大。
郑青菡顺口气,端着茶杯解释道:“我与冷家三少爷,不是候爷想的那种关系。”
“你去歇息,勿需骗我。”容瑾狠狠剜了郑青菡一眼,翻身往床里睡去,嘴里道:“你放心,就算知晓你和冷飒的关系,也不会拿你丢进大理寺,不必耍嘴皮子骗人。”
“不是,真是误会。”郑青菡不懈地道:“我和冷三少绝无男女之情,只是知已!对,对,对,绝对只是知已。”
容瑾一骨碌从坐起,面上露出缓和之色,正要开口,因方才动静太大,袖子里的青龙玉佩便落在,郑青菡眼珠子顿时放光,盯着青龙玉佩动也不动。
容瑾脸色一黯,把青龙玉佩收进衣袖,重新倒回,背对着郑青菡道:“冷飒的一块玉佩你就紧张至此,果然是知已,只怕不是普通知已,而是红颜知已。”
郑青菡无法,没奈何地揭开茶盖,用茶水润了润嗓子道:“我说候爷呀,我和冷家三少爷真是很普通,普通到不能普通的知已呀!”
容瑾道:“别吵了,本候睡了。”
郑青菡实在没力气再辩,折腾一天,累也快累死,放好茶杯,就往容瑾丢在地上的一砣被子躺去。
一沾被子,郑青菡立即睡了过去。
容瑾听屋里没有声息,慢慢侧身望过去,郑青菡乱七八糟的被子上睡过去了,身上连条被子也没盖。
容瑾暗恨:“冻死活该。”
正恨着,一股冷风从窗缝吹进屋,着实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