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没有意料中的震惊,宋之佩听完她的话,依旧悠悠地道:“我早就觉得此事诡异,哪有腰疼痼疾发作晕阙的事,让同仁药堂的苏大夫给姑母把过脉,当时便发现了不妥之处。”
郑青菡眼神一亮:“佩哥哥既已早知道不妥之处,怎么没跟我说?”
“省得你操心。”宋之佩弦外有意地道:“你最近心绪不稳,我不好拿这些事烦你,更何况,我亦不想打草惊蛇,留贾慧在府里,我总要看看她图些什么,手里又有什么底牌。”
郑青菡抿嘴:“看来,我是白操心一场。”
宋之佩继续意有所指地道:“候爷回京都城就够你操心的,姑母府里的事你便放宽心,有我呢。”
这话说的,真是善解人意。
郑青菡在原地蹒跚几步,眼神飘忽地道:“我压根不操心他。”
眼神飘忽,连声音也带着几分飘忽。
宋之佩长叹口气,一如清风明月般地从郑青菡身边过,只是脚步微缓,擦身而过时仿佛听见他道:“许你再操心他一回,到底前面是我的错。”
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青菡茫然转身,他的身影已经越过院门,往外头去了。
不远处,锦绣端着杯茶水从长青树下过,望着宋之佩远去的背影,忽道:“宋大人这般好的相貌,这般好的才智,这般好的性情,小姐当初若是能与他成亲,该是多好!”
郑青菡鄙视道:“敢情,你又听墙根了?”
锦绣解释道:“方才候爷进院里,我怕他闹事,才躲在一边查听消息。”
一提到容瑾,郑青菡的目光便落到不远处一堆碎片上。
锦绣唠唠叨叨道:“小姐嫁进候爷府后,也没遇上什么好事,候爷性情戾张难测,西院子的几位心机深沉,奴婢想着那样的日子实在没有盼头。”
说完,顿了一顿,见郑青菡的表情并未露出不虞,便道:“人一生极短,过日子无非图个舒心,总是要找个性情好的人一起过。”
郑青菡笑道:“这年头,性情好的人已是极少。”
锦绣道:“奴婢觉得,宋大人的性情便是极好的。”
郑青菡继续笑着应和:“是,是,佩哥哥的性情在京都城屈居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遥想当初,王聪在我大婚时指认佩哥哥私通安乐公主,要是换别人,早就气得跺地三尺,只有佩哥哥,平静的跟湾湖水一般,跟个没事人似的,这份定力就是一等一的本事。”
锦绣听完郑青菡说话,越发乐呵呵:“小姐说的是,宋大人身上真正是没有烟火味,是个谪仙一样的人物。”
这个比喻很是有趣!
可锦绣不知道,越是没有烟火味的人,越是谪仙一样的人物,越是让人不敢轻攀,而一股子戾气味的容瑾,时间长了,倒也不觉得讨厌。
唉,无由来的,总是会说起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