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芙一番洗漱后,问:
“你们一个叫苏荷,一个叫苏溪,是亲姐妹吗?”
两个丫鬟中沉稳些的那个上前详实回道:
“回王妃,奴婢与小溪是姐妹,我们是边境流民,家里人都没了,王伯从人贩子手里救了我们姐妹二人,我们便随着王伯来到京中。”
“今后便由我们姐妹服侍王妃,若有不好之处还请王妃指正,奴婢们定会改正。”苏溪紧接着姐姐之后说道。
两个丫鬟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举止大方,言语坦白,唐安芙觉得很好。
“我身边没那么多规矩,你们从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不用为我改变什么,我若需要,会与你们直说。”唐安芙说。
“是。”
唐安芙洗完脸后,坐在梳妆台前涂抹香乳膏,一边问她们:
“王爷呢?”
苏荷给唐安芙梳发髻,回道:“王爷一早便出去了,奴婢也不知去了哪里。今日天气晴朗,王妃戴这套玛瑙簪可好?”
唐安芙瞧着镜子里试戴的样子,觉得很满意:“嗯,好看。你手艺真不错。”
苏荷得了夸赞,浅浅一笑:“王妃谬赞,还是王妃生的好,怎么打扮都好。”
唐安芙梳妆完毕后,竟不知接下来做什么,总感觉哪里空落落的,她这个亲成的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上一世跟裴景成亲的时候,从头一天梳妆开始,一直到回门的前一天,她都在不断跟着磕头叫人认亲戚,晕头转向的同时,还要像个猴子似的给人看来看去。
嫁给齐辰倒是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不仅不需要磕头叫人认亲戚,他根本连亲戚都很少吧。
以他的辈分,跟陛下同一辈的,自然犯不着他去给人请安,而他又不喜与人来往,小辈们也不敢来向他请安,更别说闹了。
唐安芙居然在成亲第二天感觉到了无聊冷清,也是没谁了。
独自用过了早饭后,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求见。
“参见王妃,小人王梭,王爷平日里客气,唤我做王伯,是这王府的管家。”王伯说。
唐安芙认得他的声音,正是那日在城中私宅,在齐辰温泉外守着的那老者的声音。
“王伯不必多礼,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做吗?”唐安芙期待问。
王伯连连摇手:“哎哟,岂敢岂敢。小人只是来向王妃交一交王府的中馈。从前府里没有女主人,小人便插手管了些年,如今女主人来了,自然要交权的。”
唐安芙很意外,这么轻松就要把王府的中馈交给她管?
“请王妃随老奴移步前院。”王伯说。
唐安芙跟着他走出房门,先前与苏荷、苏溪一同前来的一道站在门外等候的人影立刻跟上,是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挺秀女子,马尾高高的束在脑后,看起来英气勃发。
“这是?”唐安芙没见过她,问道。
“风铃见过王妃,王爷指我贴身保护王妃安全。”声音也干脆利落,与苏荷、苏溪她们自称奴婢不同,风铃是护卫的身份。
唐安芙将她上下打量一遍,见她神色冷凛,鼻眼观心,似乎对保护唐安芙这项工作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唐安芙心存疑惑,先跟着王伯到了王府前院中。
只见前院站了整整齐齐的四排人,一排十个,有仆役,有丫鬟,有厨上婆子等等。
“王妃,这些都是王府中平日里能看的见的人。王爷喜静,府中便没留太多人伺候,王妃若觉得人少不够用,老奴下午就再去采买些。”王伯说。
“不用了。往常王府怎样运转,如今还是怎样。”又问:“这些是看得见的,那还有看不见的吗?”
唐安芙想起齐辰身边那个神出鬼没的高手,应该是齐辰身边的暗卫,当属‘看不见’的类型。
王伯神秘一笑:
“是还有些看不见的。王妃若是想见,还得问王爷。”
唐安芙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想打听齐辰说身边有多少人。
与王府中各人打过照面后,唐安芙又被请去账房,翻看了一下午账目后,觉得王伯管家没有任何问题,方方面面都很周到,于是便叫他继续管着。
齐辰从早上出去,一直到夜里才回府。
唐安芙独自用过早、中、晚饭后,从他的小书房里挑了几本书,歪在软榻上看,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她从榻上下来,迎出去问道:
“王爷可用饭了?”
齐辰将披风递给她,回道:“在军营用过了。”
唐安芙将他的披风挂到屏风后头去,出来时,齐辰已经进了里间洗漱,唐安芙也不好意思进去,便在门口候着,齐辰洗完出来看见唐安芙站在那儿,不禁问:
“有事?”
唐安芙赶忙摇头。
“哦。”
齐辰哦了一声,便从唐安芙面前走过。
唐安芙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要是自己不找点什么话题,这房中又安静的叫人尴尬了。
“我今日见了府里的人,王伯还把往年府里的账册搬给我看了。”唐安芙跟在齐辰身后慢悠悠的将今日在王府里做的事情与他一一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