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昭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阿玛回来了,总算是有人能治治额娘了,在他眼里,胤禛整个人都在那发光。
可齐悦却没看出什么光来,只觉得阴风阵阵,外头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打着雷,不然,就是她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要不跟着圣上在南巡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她只觉得胤禛手里扯下的,哪里是竹帘子,是她的美梦!是她才刚刚开始的快乐生活啊!
齐悦眼里含着泪,死活不相信,只觉得自己是看错了,这个人不是爱新觉罗胤禛,他可能是姓王,姓陈,姓齐,总之不姓爱新觉罗就对了。
齐悦还在那抱着所剩无几的幻想,闺女札喇芬在她边上倒是没心没肺的,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签子,一边高兴的朝人叫了一声,“阿玛,快来烤肉,额娘说今天大家一起动手吃。”
很好,是亲闺女。
齐悦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没有什么是比现在更完蛋了。
不好意思,真的有。
小厨房校为了讨好人,特地做了蜜沙冰送过来,想着齐主子吃完了烤肉胃里头油腻,正好吃这个解解腻来,小太监一边捧着一边高兴道:“主子,这是才做好的冰饮,大师傅按您说的加甜了三成。”
双重暴击!
齐悦恨不能把那沙冰全塞小太监的嘴巴里,让你乱说话,嘚吧嘚吧个什么劲。
她冲着四阿哥讪讪笑道,“这一切我都是可以解释的,那什么,四哥一路来辛苦了吧,来来来,快先坐下。”
她站起身态度殷勤的不行,引着人就那藤椅上坐去,脑海里挖空了似的死命想着解决办法,总得让她苟住小命。
可转头看到藤椅边几上还放着的那个话本时,齐悦僵住了脸,心头有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怎么就忘记了收起来,就这么大喇喇的翻开盖在那里。
完蛋了,哪怕现在说自己怀了孕,只怕也没用了。
齐悦双眼失去了梦想,只觉得自己命运的脖子被人扼住了喉咙,那一本不是别的,正是她偷偷让人在外采买的新书。
成人十八禁,还配图的那一种新书。
第268章 新书
啪——
齐悦怒火中烧的将毛笔拍在桌子上, 还特意小心的换在没宣纸的一边,恨恨的想道,这日子她是没法活了!
想自己堂堂七尺(误)女儿身, 穿越到了清朝, 不说怎么搞风搞雨吧, 怎么还沦落到了被罚抄佛经的地步呢,简直丧病, 就这, 还美其名曰说是让自己静心平气。
确定不会让她越来越气吗?
我拜托你啊大哥,大家都是成年人, 凭什么不让她看小黄书, 书写出来不就是让人看的吗?你晚上比话本子里的姿势还多呢,你怎么不去抄佛经啊!
当然, 这些话在齐悦肚子酝酿了许久,可那天看着四大爷脸上从白到青再到黑,齐悦愣是没胆子说出来, 生怕被人给活吞了。
云莺在边上端了杯温茶来劝道:“好主子,您还是快抄吧,主子爷说了, 这抄一百零八遍才准您出院子呢, 在没抄完之前,什么吃呀喝呀玩呀乐的,都不准让您沾一点子边。”
为了早日脱苦,您还是快抄吧。
云莺竭力的劝着齐悦, 她们这些个奴才,本来都是要因不好好劝谏主子,被爷罚顿打的,要不是侧福晋站出来拦着,只怕她们现在都还下不了床呢。
也因此,云莺对齐悦的感激之情更浓,在边上陪着就盼望侧福晋能早起抄好经书,也好脱离苦海,松快松快。
“抄这些有个屁——”齐悦听着张嘴就想反驳,可一抬头望见供桌上的那尊白玉观音菩萨像,又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不行不行,不能当着菩萨的面说这种话,你想啊,这自己穿越的事都能发生,谁能保证神佛这些就没有呢,万一观音菩萨是个小心眼,呸呸呸,观音菩萨怎么可能是个小心眼,她老人家绝对不会把自己这些话记在心头上的,赶紧忽略,忽略过去。
齐悦从心的低下了头,心里默念几声佛号,捡起刚刚的笔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蘸墨继续抄经书去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呀,抄吧抄吧,她无奈的想道,四大爷现如今每天都呆在府里,朝也不去上了,身上空余时间多的很,等会儿用午膳的时候还要过来检查今日罚抄进度呢。
齐悦一边抄写,一边默默流泪,自己的生活原本设想的很美好,怎么就这么突然结束了?
生活真的好悲伤,她在雨中拉肖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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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倒也不是真的只单单为了监督小格格,就特意告假留在府里的。只是南巡时汗阿玛的动作态度实在让他惊惧,那天回来背后还起了一声冷汗呢。
皇上对太子的防备实在是太重了,哪怕太子对外称了病,也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借着他的由头就急忙回京,这是在怕什么呢?
以往自己这些个兄弟们生了什么病,汗阿玛还嘘寒问暖几句,可这一回二哥在德州养病,汗阿玛除了叫索额图过来服侍外,就好似遗忘了还有个太子一般,态度冷淡的可怕。
胤禛不是傻子,结合两边的态度,他敏锐的察觉摸索到了里头的一点答案,只是不敢发散开来乱想,毕竟他掺和其中没什么大用,干脆就告假躲回了家里,安安分分的在皇上面前表现出个不重权势的孝顺儿子来,缩在后头不参与朝上诸事。
他这一退倒还好,毕竟在外头,四贝勒素来是被人视作与太子交好一党的,这么退了回去,倒让人想不起他来,反而安全些。
他呆在府里也并不是全然不管朝中的事,自己那些个门生属下在外打听得勤快,这不,才刚又送进来了一封书信。
等着看完,就听外头时辰钟响了一十二下,该是午初刻了,抬脚就往齐悦的小院过来,准备检查看看小格格有没有偷懒耍滑。
胤禛一想到自己回府那天的事情,就气得牙痒痒,胆子实在是大了,以往只是看一些闲书,现在倒好,连这些东西都敢买了,还大剌剌的放在外头,就不怕有人收买了奴才知道这事,寻着机会告她一状吗。
况且要是被孩子们看到,可怎么好?
光凭这个,胤禛就觉得自己罚她抄写经书还算是轻了的。
至于齐悦的那些个话本闲书,全都被他放箱子里锁起来了,钥匙就放在他书房桌子上,看谁敢不要命的偷拿,前院那个去外头采买的太监吩咐打了二十板子,要是再出现这种事,他可就甭想活了。
“喏——,你看吧,我可没偷懒啊。”齐悦见他过来,将自己桌上那厚厚一沓就给递了过去,她的字练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出来了,字迹娟秀端正,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