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2 / 2)

瞧瞧弘晖现在的样子,说好听点叫老成持重,可说难听点, 就是畏缩胆怯,这样的孩子怎么能讨皇上的喜欢呢。

皇上年纪大了, 就喜欢儿子孙子活活泼泼的, 你倒好,把皇子皇孙当自己家奴才管教起来了,简直就是蠢妇。还好老四没发昏,及时把人带出了后院, 不然可就要废在她手里了。

只是老四事多人忙,到底不能每天陪伴弘晖左右, 弘晖的性子还得进宫让自己慢慢的掰回来才行。

胤禛自然知道娘娘的一番苦心,心里实在高兴, 他是真没想到娘娘能做到这一步的, 往常十四去上书房她可都没这么管过,如今为了弘晖开口,可见娘娘心中还是有自己。

他的面上虽然表情没有多少变化, 可齐悦拿眼睛一瞥,光看他嘴角那上浮零点零零五的幅度就清楚,这位爷心里肯定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话说到底是谁传出四大爷冷心冷面的谣言来着,哪是冰块,整个一火山嘛,心里头情绪丰富的很,时不时就爆炸一下的。

她没敢抬头看德妃,就专注的盯着自己面前这一碗元宵琢磨,猜里头是荤还是素,若是猜中了就吃掉奖励自己,若是猜错了就含恨吃掉惩罚自己的胃。

猜了大概有大半碗,齐悦都快吃饱了撑得慌准备要不要找个机会出去溜达溜达时,就听外头突然吵吵嚷嚷的,接着十四阿哥像是没了笼头的马一样,踉踉跄跄的就闯了进来。

身上似乎还有些酒气,面色泛着红,周围人一概没看,歪歪扭扭的就走到了德妃身边,响亮的给她请安。

看这样,就知十四阿哥怕是喝了不少。

德妃那原本还端着的脸一下塌了下来,没好气的戳着他额头试图把人给戳清醒喽,“怎么喝了这么多?醉了就回你的阿哥所歇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要不是因为节日,单十四醉酒进宫这样的行为,就该被人参上好几本了,实在是荒唐!

十四被额头的疼痛惊醒,眨眨眼才发觉自己确实唐突了,刚准备退下,一扭头就看见了坐左边位置的他四哥,当即眼睛就是一亮。

酒壮怂人胆,当然,十四不承认自己怂,反正酒确实壮胆。

往常见他四哥跟避猫鼠似的转身就跑,可偏偏今天胆气壮了不少,踮高脚老气横秋的拍着他四哥肩膀就道:“四哥你怎么在额娘宫里呀?”

又凑过去闻了闻胤禛面前的酒壶,嫌弃道:“这酒没味,该娘们喝的,四哥你喝这个多丢人……九……九哥在外面得了好酒,走走走,咱们去那喝酒。”

(*@o@*) 哇~

齐悦瞪大了眼睛看着十四在那嘲笑他四哥,深深被其行为给感动了,这是活了勇士,他是真不怕死啊!

胤禛握紧了酒杯,要是换往常他现在就能让奴才去外头打满满一桶的冰水来,照十四头上往下倒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胆子肥了不少啊,在后宫呢就敢喝醉了就乱跑,一点规矩也没有,还敢拉着自己去拼酒,实在是活腻歪了。

可他刚刚才听娘娘说起,儿子弘晖进宫还要靠十四照顾带领来着,这会要是折腾十四,按他那个狗脾气,说不定就敢当场撂摊子。

胤禛心里长叹一口气,朝娘娘拱手致歉,起身强行拉着十四就往外头走去,“不是说喝酒吗,走吧。”这有求于人的感觉吧,是真憋屈。

齐悦安静坐在席上,悄悄的就把眼神移到了席面最前头,心里嘀咕道,这让四大爷忍着和十四相亲相爱兄弟情的状况,不会也在娘娘的计划当中吧。

应该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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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有大人们的活动,孩子们自然也有孩子们的交际,这不,延禧宫里的宫女这会就特地带着笑脸来永和宫给德妃请安,说是直郡王家的大格格的知道四贝勒府的大格格也来了,小姐妹们想在宫里聚上一聚。

这......

福晋听着都觉得不太对劲,哪有小辈大咧咧跑到长辈屋里请人过去的,自己倒是连脸都没露一个,单指使奴才过来,也实在太倨傲了吧。

可德妃脸上却毫无被冒犯了的样子,反而慈爱的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倒是我们这些大人们拘着她们了。”

说着话就准备让人将大格格送去延禧宫里,让她们小辈们玩一会子。这倒不是因为怕了惠妃和直郡王势大的缘故,只是可怜他家的大格格罢了。

说起来,这指婚的那道圣旨,怕是过了节,皇上就该发下去了。

本来说好了是想再留大格格几年的,可不知怎么的皇上突然就改了主意,打算今年春秋时节就把大格格给指出去。

这事本就急的蹊跷,偏生更蹊跷的是,直郡王向来宠爱自己这个大女儿,可这回皇上招他入宫商量,竟没提出什么异议,半个字也没说就应下了。

既然他们俩都定下,内务府自然就开始准备起按郡主规制的嫁妆婚仪起来,德妃也就是从这儿才得的消息,内务府到底还有乌雅家的人在。

先前指婚到蒙古去的,都是皇上自己的女儿,现如今他儿子大了,孙女们一个个都长成,皇上的心思恐怕就落到了她们身上。打从直郡王家的大格格起,接下来一溜都不会落下,只怕老四家也是如此,他府里可是有四个女孩子呢,不知道最后能留在京里的是谁?

唉,这样一想,德妃就没有太计较直郡王家大格格的态度傲慢,不过只是知道了实情最后闹上一闹而已,还能怎么做,无非就耍耍脾气,她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让让,怎么能显出自己个的心胸宽广和气呢,倒该多谢给了这个机会才是。

惠妃所住的延禧宫,地方要比德妃的永和宫大一点,里边住的小常在答应也多。

她膝下就只直郡王一个儿子,直郡王最宠的又是他头一个孩子大格格,因此大格格嘎鲁玳在延禧宫倒是得宠,惠妃还特地在自己的宫里给她留了一间专属的屋子,不许别人住进去,只让嘎鲁玳休息用。

像这一回,嘎鲁玳邀请几个姊妹过来,便是在此间屋子里。

除了齐布琛外,还有五贝勒家的两位格格,七贝勒家的两位格格,都是各府最年长的,倒是不见太子宫里的人。

想想也是,若是太子宫里的格格们到了,那这儿的主人到底算谁呢?论起来她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后宫主子,太子登基成了皇上,她们就是公主了,后宫都是她们家的。

“齐布琛?你的脚速倒是快。”嘎鲁玳先叫了她一声,齐布琛抬起头寻声望去,只见屋内悬着红里洒金的帘子,窗下铺着大红毡条,靠枕又是金带绿的锦缎,旁边金银玉器摆设得豪奢富贵,可却只有嘎鲁玳一人坐在榻上,伺候的丫头一个也无,倒冷冷清清起来。

她跟嘎鲁玳见过几次面,彼此关系自觉还算亲近,就笑了笑道:“哪是我快,她们多半还陪着各宫的娘娘吃席呢,哪就你一请就放下过来了。”

“是啊,她们的阿玛额娘都舍不得,哪里就肯松手呢?也就只有你,咱们俩的命到这会子倒相同了。”嘎鲁玳歪着头打量着齐布琛,颇为感慨的自语道,她那往常始终骄傲仰着的脸,这一会子看上去却遍布哀愁。

齐布琛被她这没头没脑说得不禁有些奇怪,往常嘎鲁玳可不是这个性子,她的心气高的很,自诩是将来的公主,怎么今天倒跟自己这个贝勒之女相提并论起来,没忍住好气疑惑着就问她,“我可不敢和你比,你是郡王的长女,看大伯素日待你的样子,说不准还能给你请封个和硕格格,怎么会和我一样。”

“和硕格格?连和硕公主都能说卖就卖了,我这个格格有什么了不起的!”嘎鲁玳冷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铜钟玉磬一般让人惊心。

怪不得屋里没留丫头伺候,要是她们听见这种话,只怕这辈子都开不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