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2 / 2)

真假混杂零零碎碎,大家似乎都在等,想看看太子殿下是不是会为了索额图去皇上面前求情。可他们等啊等的,一直等到六月皇上赐婚的旨意下来,也没见这位爷有什么动作。

难不成这是服软了?

众人都有些惊异,这不像太子的作风啊。可眼见着索额图那一党确实落败,这不信也得信了。他们不敢在这个时候调转风向做得太明显,可却纷纷借着直郡王大格格指婚的理由,加重了贺仪和礼金,想要好好讨好讨好如今前途光明的直郡王。

一时之间,郡王府前门庭若市,一条街几乎都被送礼的车队给堵住了,挤都挤不进去。

若是京里这样还算平常,可让直郡王颇为意外和高兴的是,就连远在江南的官员,似乎也下定了决心,悄悄给他送来了诚意。

借着给大格格庆贺的由头,特意送来了白银二十万两,绸缎千匹,宝石珍珠二十箱,甚至于绝色婢女也有十名。

个个长相出众,性情恭顺,显然是经过调/教的,最让大格格满意的是送来时除了她们的身契外,还另有十副避子汤药。

第301章 第一集

江南那边送来的时候没有避讳, 这消息就被奴才们当新鲜事回给了齐悦, 好用来讨侧福晋的欢心, 这还是这几年他们才琢磨出来的法子, 侧福晋的癖好实在难找,一不爱金银首饰(齐悦:谁说我不爱了来着),二不爱烧香拜佛, 三不爱绫罗绸缎,便是外人再想讨好, 他也找不着进门梯呀。

后来从话本里才慢慢悟出来,合着这位爱听些个市井流言呀深宅秘闻啊什么的解闷, 小院里头近百来号人,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各有各的消息渠道,得了新鲜事就常说笑似的往齐悦面前递,总算是混了个脸熟。

齐悦取名字还是老一套, 既然她能混上来, 又不叫身边的大丫头排挤,可见还是有点子手段的, 便按大丫头的样给两个丫头重新取了名,一个叫云鹂, 一个叫云雁。

不知道人品,云雀便没让她们做屋里的伙计,只平日帮忙打个下手陪齐悦说说话, 可就这,也足够让底下人羡慕得眼睛红了,好歹能在侧福面前有了名姓,说不准将来也有个好事等着呢。

自打云莺嫁出去之后,想来齐悦院里的奴才数不胜数,都知道侧福晋待人宽厚,要不是地方难进,且有好几层的选拨,来的人能把小院给站满喽,这么千难万选的才冒出头的两个人,齐悦可不信她们就面前这样纯朴。

不过没关系,齐悦心想,大老板也不一定事事都要了解清楚明白,能知人善用赏罚分明就行了,合适的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她不用插手等个最后成果就行,千万别学反面例子四大爷,硬生生把自己累死在皇位上,儿子继位活得倒是痛痛快快。

像这回直郡王府里的消息,就是云鹂禀报上来的,她相貌清秀不算绝色,可却有一口的好嗓子,说起话来清脆悦耳,故而得了这个名字。这会说起故事来,倒像是黄鹂鸟站树梢喳喳叫一般好听。

“真有避子汤这种东西?”齐悦耳朵搜寻到了个熟悉的名词,忙问她道,这辈子她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呢,真的有吗?要是无副作用的话还挺神,比后世的避孕套避孕药出世早多了。

福嬷嬷年纪大,又在宫里伺候,她的见识可比小丫头们的多,见齐悦疑惑,忙笑着解释道:“主子说笑了,宫里头的可全都是给皇家延绵子嗣的,盼孩子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喝这种脏东西,那都是外头人杜撰胡说的。”

“那刚刚云鹂说的那个药汤是什么——”齐悦被福嬷嬷这样笃定的口气搞得有些迷糊了。

福嬷嬷叹口气,她本不想说这些污了侧福晋的耳朵,可看着一脸求知欲望强烈的齐悦,心里明白若是不说,侧福晋恐怕能磨自己一天,到底还是吐露出来了真相,“这是里边人为了好听故意攀扯上的,其实哪是避子呀,汤药里加了几十种寒材和麝香红花,喝得久了就不能生育,哪还能怀上孩子。既然刚刚云鹂说那些女婢是江南那边送来的,恐怕这就是传闻中的瘦马了。”

扬州瘦马天下闻名,单一个标志些的,出阁就得几千两银子,要是会弹琴作画,身价飙升到上万两白银也有,能一口气送上十名,这手笔不可谓不重。

要说这些人还真够奉承的,知道大格格嫁去蒙古台吉,就专门奉送上了瘦马以供宠幸,只是可惜这些女孩子们了,塞外天气难熬不比江南温暖宜人,也不知到最后,还能剩下几个,唉。

听福嬷嬷这样一说,齐悦哪还有听八卦的心思,心里只觉得她们可怜,直郡王家的大格格脾气她也听说过,不是个好相与的,之前乌伦珠那回的事情,听后来四哥在那和她分析,只怕其中多少还有她的参与就知其手段了,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可比在四贝勒府后院众人手底下还难。

至少后院管得严,别说死人了,就是打个伤残那也算是大事,尤其最近府内子嗣众多,胤禛为了祈福求安常去庙中参拜,决不允许后院见血来着。

四贝勒都这样发了话,谁敢跟他过不去呢?跟贝勒爷过不去,那就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苏总管手里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敢惹事。

以至于京里流言四起,好新闻者众多,可愣是没在里头找出四贝勒府里一件不是来,让人不得不佩服,夸一句治家严明来。

倒是也有人提起那位得宠多年的侧福晋,只是才说几句,就有旁观的摇头挥手止住了话头,“得宠有什么新鲜的,都多少年了,人家就没倒过。我说老兄,什么时候再出个新人物,您再来嚼话头吧。”

四贝勒侧福晋得宠的事算什么呀,多少年了都,有能耐的你倒是换个人呀,那才算新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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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人?

苏培盛哈着腰扬着笑脸给侧福晋送东西来,全是外头奉送给四贝勒的好玩意,外面人不是傻子,便是奉承直郡王,可有他老人家一份,总也会送其他几位皇子一份,分量不能比,可好歹是送了的。

真要明摆着的就送一位,那岂不是把剩下的阿哥们都得罪光了,他们才不会蠢到这一步呢。

因而胤禛前院里,也有那江南的贡缎,两广的香料,山东山西的皮革,两湖四川的名茶等等,零零碎碎算起来够十来箱的。胤禛连看都没看就全让苏培盛送到小院让侧福晋收着去了,只说交于她来分配。

就这份恩宠,这份信任,还能有新人冒头?

苏培盛眯着眼睛心里只不信,单主子爷对去侧福晋的情意,就是真天上掉下来一个仙女,恐怕也无济于事,爷的眼睛里他就只看得见侧福晋一位,每天晚上回小院跟回自己屋似的自在,谁比得过。

只是有一点,主子爷您也忒怕侧福晋了吧,怎么就晚上不能来陪侧福晋的事,还特意让奴才过来请个假呢。

他这么吞吞吐吐的一说,果然就看齐悦收起了笑脸,坐在椅子上直盯着他。

其实也不能怪齐悦,她刚刚才和丫头们说起外边人送的婢女呢,要是江南富商也送了皇子阿哥们一个可怎么办。噢,头先里送了东西,接着就说晚上不回来了,这么一联想,谁都觉得有问题不是。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糯米土墙差在细缝,齐悦心里嘀咕,难不成她跟胤禛的七年之痒终于来了,这是厌烦自己想找新花样了?

好哇,她鼻里冷哼一声故意吓唬苏培盛道:“你快说实话吧,四哥在前院到底是和谁在一处呢,能半个月不来后院?你可别糊弄我!”

瞧瞧,瞧瞧,醋上了不是!

苏培盛低下头不敢看人,他接下来回的话更糟糕呢,也不知道主子爷是什么心思,竟让自己回复说与先生们秉烛夜谈诗词歌赋,并研习佛家经文,这话你说谁能信?傻子也知道有鬼呀!

可他大着胆子真把贝勒爷的原话一回,侧福晋还真就安静了下来,好一会才开口问那什么先生里有没有个姓戴的。

苏培盛急忙点着头,“可不是有个姓戴的吗,头先还是教几位小爷和格格们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换了人,他就单成了主子爷的清客。奴才不敢撒谎,主子爷真是跟这几位在书房,没有别人。”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心虚,可没成想,侧福晋她……她还真信了。

不但信,还兴致勃勃的让人收拾铺盖送去书房里,只说让爷慢慢的聊,她这边能照顾好孩子,一点都用不着担心。

这是个什么反应?

任苏培盛挠破了头他也没想明白,怎么侧福晋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反而瞧着脸色,还有点子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