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康熙沉吟了一会儿,就写了条子让人去库房里挑选上好的药材和汤剂送到四贝勒府去,好治他额头受的伤,顺道安慰安慰自己这个心善的四儿子。
有胤礽在那比对着,老四的心实在纯孝,让康熙大觉慰贴。
东西送过去的时候,胤禛没有出面,只是身边的太监苏培盛做主收了下来,没办法,贝勒爷如今人不在前院,在小院内被人揪着耳朵念叨呢。
齐悦见到才从宫里回来的胤禛几乎快心疼死,好好的出了门怎么回来之后就带伤了,左边额头那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的一块红肿,皮子油亮亮的映着下头的淤血,红肿得几乎快破了皮,瞧着别提多吓人了。
赶紧让人取了冰块,用手帕包了敷在人的额头上冰镇,听胤禛讲完进宫的事情后,气得攥紧肚子都快炸开了。
好嘛,齐悦现在可全没了之前心疼胤礽的那股子劲了,她都快恨死胤礽了,怎么还打人呢。
你弟弟心多好啊,还特意跑过去安慰,你倒好,借着酒劲发火撒泼,就这能耐还当什么太子。
硬气点倒是砸自己满脑袋包呀!
呸!
第307章 情话
瞧着齐悦皱着眉头气极了的样子,胤禛这个苦主反而在边上轻笑, 还安慰人道:“今天虽然挨了打, 倒也不算坏事。”
还不算坏事啊!齐悦担忧的看着她四哥, 心里开始默默怀疑起该不会是被砸出脑震荡了吧, 怎么智商一下就下降了这么低, 这年月还有挨了打替人家推脱的?
胤禛看着小格格怀疑的眼神哭笑不得, 忙向齐悦耐心解释道:“悦儿你不知,昔日二哥在宫里照顾我, 我同二哥的交情汗阿玛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要是索额图一出事,我就跟二哥划清界限,纵使事情不会牵扯到我身上,可难免被人说成是冷血心肠,汗阿玛也会嫌弃我没有兄弟情意。”
“所以今日我进宫,不但为了太子, 更为了自己。再者说了, 砸头的事情未必不是坏事, 我去劝二哥是出于真心, 二哥只怕也察觉到了,才会故意借着酒劲与我撇清关系,在汗阿玛面前帮衬了我一把。”
胤禛长吁了一口气,二哥这是在帮他啊。
得得得,齐悦在水盆里拧着帕子甩了他两颗白眼球,合着你们兄弟俩这是在互用苦肉计, 彼此心心相印呢是吧,就我一个是坏蛋,在那哔哔哔的说坏话呗。
她把浸满了冰水的帕子重重拍在了胤禛脑门上,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下回四哥你要是再带伤回来啊,我肯定一个字都不说!”
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啊,心计一个比一个深,她是琢磨不过来了。
------
等到次日,宫里就传出了太子生病的消息,皇上虽然处置了索额图党羽的人,可对太子依旧关怀有加,这不,听说太子生病连朝会也不开了只守着人,还命太医一班六个昼夜不歇的驻扎在毓庆宫,这份恩宠看得人心惊。
朝堂上原本热火朝天的情形一下就安分了下来,照这个样子,只怕皇上未必想舍弃太子爷,他们还是收着点吧。
朝上安分了下来,贝勒府里福晋也安分了,这周边的环境一下就变得平静了起来,时间仿佛就像被人拨动了的闹钟似的,嗖一下就到了来年的三月,又是一年选秀季呀。
齐悦探头看着花园里新开了的花沉思,就如这些结了骨朵的花一样,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只怕这会也就坐着驴车,一辆一辆的往宫里来了。
每到这个时候,齐悦院子里的丫头们总会格外小心谨慎,连说话都不敢放大声了,生怕刺激到侧福晋,让她想到选秀的事情心里不痛快。
齐悦看着她们一个个放慢了动作跟哑巴似的对话就觉得很无奈,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有啊。”云雀认真的点点头,也就是她了,还能在日渐威严(传言中)的侧福晋面前插句话,还伸出指头在那儿跟齐悦比划计算着:“自从侧福晋您知道了选秀日子要来的消息,奴才看您脸上就没怎么笑过了,饭吃的也比往日少了许多,脾气更是比上个月要差得多,这些还不够说明的吗。”
“等等,等等——”
齐悦抬起了双手,交叉在胸前,绝不接受这种污蔑,“你倒是记性好,连这些都能记得清楚。”
她扶着额头一笔一笔的跟云雀回忆,“没怎么笑是因为弘曦和得福这两调皮蛋的缘故,你瞧瞧她们俩人整日家吵吵闹闹的,谁能有个好心情,所以我脾气不是很正常呢吗。至于饭吃得少……”
齐悦纳闷了,她站起身转了个圈朝云雀示意道:“你难道没觉得我最近胖了点儿?”她那时为了减肥呢。
生了孩子的妇人本身就比年轻小姑娘要胖一点,尤其是胸腹处,特别容易囤积脂肪,再加上她好吃懒做,划掉,应该是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运动量和之前一比是大大的减少,能不胖吗。
之前齐悦还羡慕过李格格人家的火爆身材呢,可现在她不用羡慕了,洗澡的时候往下看看,她身材比人李格格的火辣多了。
就是似乎肉了一点,在以含蓄清瘦为美的清朝,好像不大流行。
看着边上小鸡爪似的云雀,还有那新进宫的含苞待放窈窕纤美的秀女们,齐悦只觉得自己肩膀上充满了压力,特别大的压力。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魅力和以前比没差多少,可要是真在身材上被她们比下去了,也挺耻辱的。
胤禛喜不喜欢她们,那是他自己的事,可自己要是比不过她们,那齐悦心里就不是很甘心了,她骨子里就没服过输。
这不,除了减少吃饭的分量外,齐悦还额外加了每天早上去花园逛上几圈的人物,下午呢则是带着两个孩子玩跳绳、跳格子、捉迷藏等等娱乐活动,好增加运动量,争取在三月瘦她个十来斤。
就齐悦这点动静,哪里就能瞒过胤禛了,他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悦儿又在那里不省心了。
你说说,这不是作妖吗?
自己这连一句关于今年秀女的话都没在她面前提起过,眼睛老老实实的只盯着她,每日上朝回宫更是没见过一个陌生女子,怎么又惹小格格来了这么多的危机感。
他一边儿摇头叹气吧,一边儿还在苏培盛面前挺得意的,只觉得在一起这么多年,小格格依然能为了自己这么紧张,这不正说明自己有魅力吗。
苏培盛:……突然好想跟守门外的小徒弟换换,不想在屋里了,酸!
胤禛没理会苏培盛那纠结的表情,喜滋滋收拾了一番就往小院赶去,晚上等齐悦运动完躺回到床上,他那手不老实的就伸了过去。
被翻红浪卷,鬓发两交杂,云雨山前落,面如海棠共谐欢。
熄灯之后的床架子嘎吱嘎吱直响动,到了后半夜才渐渐没了动静,胤禛在那满足的给小格格递了帕子擦汗,吃饱喝足之后才仰着头偷笑道:“下回你呀,别再整这些花里胡哨了,四哥心里头只有你——”
他还正准备聆听小格格那被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却没想话说出来半盏茶的功夫,也没见人有个反应,刚凑过去打算瞧瞧,就见小格格翻了个身,嘴里吧嗒着睡得可欢实了。
齐悦的运动量可比胤禛大得多,人睡前还跳了几百个的绳子呢,这会儿又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早困死了,哪还有心思听胤禛这些话。
眼睛一闭,躺上了枕头,睡意唰地一下就把人带到梦乡里了,等第二天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床边上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云雀云鹤两个丫头过来伺候她洗漱,一边服侍,一边在那儿悄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