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时走后,白朗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眼里一片黑沉,在空气中几乎都要凝结的时候,他才开口打破沉默,侧头冲管家韩叔问道:“我今天表现的好吗?”
他问“我今天表现的好吗?”而不是“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在问话的时候内心是极渴望肯定回答的。
韩叔也没有叫他失望,他竖起大拇指,冲白朗道:“少爷今天表现的可圈可点,棒极了!尤其是弹钢琴的时候,那模样又帅气又优雅,就像是……”韩叔想了一下,找了一个比较时髦的贴切比喻,“就像是童话里说的王子。”
白朗眉眼微凝,眯了眯眼,不知是在跟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身边的韩叔说。他轻声道:“童话里的王子?呵——”他轻“嗤”一声,满是不屑的道:“童话都是说来骗小孩子的,也只有那个傻瓜才会以为自己那种做作的表现能够博人欢心。”
韩叔表情微微讶异,而后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复杂,他静静站在白狼侧偏后的位置,心里轻声叹息。过了很久,韩叔才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朗少爷。”
白朗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需要,你什么也别做。”
韩叔低下了头,应道:“是。”
白朗挥挥手,韩叔安静的转身离开。
韩叔离开后,白朗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林清时曾经蹲下为林纨穿鞋的地方,神色满是复杂,他抿了抿唇,轻哼一声,转身离开,只留下声线华丽低沉的余音在空旷的房间里飘荡,回旋——
“我才不稀罕呢!我又不是那个傻瓜,我是白朗,我一点儿、一点儿都不稀罕!”
*****
林清时几乎是一路拽着林纨出了别墅,由于来去匆忙,她只觉得别墅里感觉得怪怪的,根本没发现里面除了白朗和韩管家,其他人她一个也没见到。
她将林纨推上车子,坐定之后,几乎是一路飞驰着回到了家。
一到家,林清时便摆开架势,气势汹汹的要冲林纨动手。
林纨不该脱线本质,丝毫没感受到林清时心里的熊熊怒火,双手护胸,“你……你干嘛?我可是卖身不卖艺的!”
“恩?”
“啊呸!口误,我卖艺不卖身!赶快走远点,别过来!说了不要过来了!”
尽管林清时被林纨惯有的蠢萌已经弄的没了脾气,她仍旧不愿意就这么简单放过林纨,她一步一步逼近,林纨退到沙发处,退无可退。
林清时微微一笑,抬起脚,又快又准的踩上林纨的脚背,她还不忘用尖尖的鞋跟狠狠地碾上一番,面带笑意,冲痛的哇哇叫林纨柔声问道:“疼吗?”
林纨疼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疼,疼死了!你干嘛呢?快走开!哎哟,我的脚……”
还不等他抱着自己刚刚解放出来的脚好好地揉揉,看一看自己的伤情,身子便在外力作用下猛然后仰。
“啊——!”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便摔倒了身后的沙发上,差点打了个滚。
林纨挣扎着坐起身来,冲淡定的站在一旁没事人一样的林清时嚷道:
“林清时!我严肃的通知你!你以上的行为已经给我造成了严重的的心理阴影!”
“哦——”林清时拉长了嗓音,而后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轻飘飘的问道:“那又怎样?”
林纨抱着自己的伤脚,默默地缩到沙发的角落,特没骨气的道:“不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v⊙)晚安么么哒。
☆、第129章
林纨服软了,林清时心里的火气才彻底下去。但她总要让林纨长点记性才行,不然下次再做这种蠢事,她可不一定能够再见到他好模好样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根本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况且,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林纨一醒来就问闻华的事,实在是让她不得不多想。
上一次的事情过去将近一年了,但她不会忘记,闻华才是那件事情的唯一受益者。
是的,唯一的受益者。若真是巧合就罢了,怕就怕,看似偶然的事情是人算计出来的必然结果。
即便她再不关注那个圈子里的事情,也知道从那以后闻华的星途可谓是一片坦荡,许多路人对他转粉,明星跟他交好,就是因为他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主动站出来,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遇到类似的事情先将自己摘出来。凡是人,谁不想要有一个可以在关键时候站出来而不是独善其身的朋友?
毕竟,当初那件事情,想要平息下去不是那么容易的。甚至事情完全平息下去的时候,她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可思议。
要不是林纨后来没受到什么后续影响,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下此事。尽管,以她现在的力量来看,还真是不够看的。
林清时目光闪了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稳扎稳打的态度太过消极了。
她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以后要抓紧一切机会将公司彻底发展起来,免得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会手足无措。
这次林纨的事情着实给她敲响了警钟。白朗对他们不存恶意,那是他们的运气好,若是遇上别人呢,他们兄妹俩是不是就要任人宰割了?
林清时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面色少见的严肃,她转过头,定定的望着林纨,“说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林纨目光一闪,也忘记要装柔弱转移妹妹的注意力了,一双眼睛左看看,又看看,视线最后落到脚下压着的柔软的沙发上,他试图将这件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你知道的那样……”
林清时看他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不动声色的问:“那你说说我知道的那样是哪样?”
林纨烦躁的耙了耙头发,“哎呀,烦死了!不就是我今天在外多喝点酒吗?多大点事儿!”
林清时手指动了动,像是引导一个做坏事不肯承认的孩子,尽管心里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却仍旧用了自己最大的耐心去哄他向善。
“喝完酒之后呢?你做了什么,还记得吗?”
林纨显然是知道自己喝了酒之后做了什么的,他犹豫了半晌,像是放弃了抵抗一样,垂头丧气的说:“老子色令智昏,调戏了一个不要脸的小白脸,成了吗?”
“嗯?”她拉长了音调,显然他的话有所怀疑。
林纨再次屈服:“好了,我承认,我看他不顺眼,想要教训教训他成了吧!?”他满脸烦躁,语气已是不耐至极。
林清时轻笑一声,反问道:“看不顺眼?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