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儿,女王陛下呢?”邓普斯见到艾薇儿站在维拉妮卡的房间前,象征性的问了一句,就要推门进去。
却不想艾薇儿竟然阻止了邓普斯的进入,“尊敬的邓普斯亲王,您现在不能进去。”
福莱尔曾指责邓普斯出入女王陛下私人城堡如入无人之境的事情并不是无中生有的,在今天之前,邓普斯的确在这座城堡中来去自由,可现在,他碰到钉子了。
艾薇儿显然是位尽职的女侍,并没有因为邓普斯恐怖的眼神而退却,“女王陛下现在不方便见您,如果您有急事要找女王陛下,可在此候上片刻,女王陛下方便的时候会见您的。”
邓普斯皱着眉头,他并不想将场面弄的难看。冷静了片刻之后,邓普斯便道:“那就如你所言,我会在此等候,直到女王陛下见我。”
艾薇儿微笑:“请随意,亲王大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从里面被打开了,然后邓普斯见到了少女模样的维拉妮卡女王。
林清时让邓普斯进了门,而后再次关上了门。
“怎么回事?”邓普斯问道。
林清时笑了笑,“很惊讶吗?是福莱尔帮了我。我总不能真的以现在这副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吧?”福莱尔的特殊能力是幻术,林清时上次和福莱尔见面谈的其中一件事就是让他帮助自己在这次宴会上瞒天过海。
血族的女王不能一直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但也不能以她如今这副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邓普斯之前并不知道福莱尔还有这个能力,微微惊讶之后,他的面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他环视四周,没见到福莱尔的踪迹,便问道:“他呢?已经离开了吗?”
林清时摇摇头:“我让他在我这里休息一下,等恢复了再离开。要知道,骗过整个宴会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场宴会上还有许多像你这种级别的‘老家伙’在,跳完开场舞之后,福莱尔就几乎力竭了。”
邓普斯不置可否,“即使如此,您也不应该让他在您这里留下。”
林清时道:“他看起来快要昏过去了,我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这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邓普斯顿了一下,摊摊手道:“如果您是这样觉得的,那也只好这样了。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和您争执,不过,我想我也应该留下。”
“你?”
邓普斯点头。
林清时见他很坚持,只好道:“您开心就好。”
邓普斯终于满意了。
天色渐渐要亮了起来,已经枯坐了一夜的邓普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而后走到窗口打算拉上窗帘。
林清时像是刚刚想起来什么一样,从一堆的信件和机要文件中抬起头来,开口道:“我已经知道我的特殊能力是什么了。在您上次的提醒之后,我可是试了不少次呢。”
邓普斯拉窗帘的手顿了顿,回头问道:“是什么?”
林清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邀请道:“要一起看日出吗?”
原来是关于阳光的能力吗?邓普斯停下了拉窗帘的动作,重新坐到椅子上,“好啊。”
这个时候只剩最后一扇窗户的厚窗帘没有拉上了。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来了,温和的光线从未被窗帘遮盖的那扇窗户里透进来,在室内投下块块光斑。
正好处于阴暗处的邓普斯看着那亮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眼里露出些许厌恶来。
林清时施施然站起了身,慢慢地走向室内唯一一处光明的地方。邓普斯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身影,短短的路途中,有好几次他都想要叫她停下来,然而胸中有某种野望阻止了他。
直到林清时站在那块光亮处朝他微笑,邓普斯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的屏起了呼吸。
而后,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脑海里又两个声音在说话。
一个声音在说:还好她真的没事。
另一个声音在说:竟然真的是日行者。
林清时推开了半扇窗户,探出了头,而后伸回了头,回眸笑道:“早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其实很舒服,你要试试吗?”
毫无疑问,邓普斯拒绝了。
又过了一会儿,邓普斯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林清时,笑着出声:“虽然变小了,却可以不再畏惧阳光,这算是因祸得福?”
林清时在阳光中撩了撩自己金色的长发,阳光在她的发梢上跳跃,像是调皮的精灵一般。她反驳道:“我不是变小,而是长不大了。还有,变小跟阳光这两件事情之间一点联系也没有。”她略有些恼怒的瞪他一眼:“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邓普斯摸摸鼻子,有些委屈:“我可没有幸灾乐祸。你知道有多少血族渴望能够像你这样无所畏惧的站在阳光下吗?”他的笑容有些讥讽,显然说的话并非出自真心实意。
林清时微微歪着头,从光明里看向躲藏在阴影处的他:“你呢?也渴望站在阳光下码?”
邓普斯觉得这一刻她看起来很像教堂里雕刻着那些天使,虽然他一向很讨厌那些东西,但此刻他一时之间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准确描述她这一刻的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血族的确是有着天使之称的呢!凡血族男女,无一不是美丽的。只是这份美丽是用鲜血和生命浇灌出来了罢了,所以血族才会被称作是堕天使。也许就是像此刻的她这般,明明是美丽的,却带着危险和诱惑,引人堕落。
邓普斯缓缓的笑了,许是阳光渐渐升高的原因,光亮竟然向他这个地方开始蔓延,他将自己更加往阴影里藏了些,确保自己一点儿都不会被那渐渐升起的太阳照耀到,他才仰起头高傲的道:“如果换来的是永生,失去太阳又算的了什么!”
林清时的脸正对着窗口,阳光模糊了她的表情,所以邓普斯没能发现她的失神和她眼中骤然划过的杀机。
沉默良久,林清时终于开口问道:“继任者有消息吗?”
“……没有。”邓普斯有些犹豫的问道:“昨晚的宴会上,您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吗?”
“邓普斯,”林清时严肃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沉重的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我是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或许以前还有可以给我们耽搁的时间,但是现在,我不能确定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试图跟他解释自己的担忧:“我想,这一次我会从长眠中醒来,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种迫切。我们很可能等不到下一个继任者的出现了。”
“您上次并没有说……”他蓦地失了声,顿了一下,这才有些艰难的道:“我会加派人手,接着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