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青心里跟明镜似的,她明白既然容画没有什么大事,那容虞手里的把柄就永远对她有威胁。
她并非是蠢笨之人,倘若她要是擅自说了,容虞定然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到时候容画就完了。
等到六姑娘醒过来,知道是她说的,那她肯定也没有好下场。
容长兼坐在大夫人身边,正厉声道:“不过问你个话,你抖什么抖?!”
容长兼,和郡王府的大少爷,今年二十有余,五官还算端正,此时眉头蹙着,看着跪在地上的画清神色很是不耐。
帘青犹豫了半天,最终只哆哆嗦嗦道:“回…回大少爷,奴婢也不知啊,奴婢只是夜里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于是就点了灯出去看看,我与姑娘隔的远,刚穿过那条花道就听见扑通一声……”
“…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
砰!
一个碧绿色的瓷杯猛地一下子在帘青面前摔得四分五裂,溅出的碎片把清的额头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缓缓的流下来,帘青吓得浑身一抖,道:
“大少爷……,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没看见?!你这贱婢,还不会就是你把我妹妹推下去的吧?!”
帘青慌忙抬头,拼命解释道:“奴婢不敢,大少爷明察,奴婢真的不敢……”
“好了!”
一旁坐着的容环猛地出声打断,场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她从小就跟着画画,应当不会做出什么背主之事,这事还是等画画醒了再说吧。”
全程都未曾提到容虞。
也根本不会有人把容画的意外和容虞联系到一起。
容画几乎昏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悠悠的转醒过来。
以往传言中的容画,总是纤秀瘦弱,身子骨不好但多才多艺,让人一看就想要好好保护她,但那毕竟都是传言,实际上容画的身体其实和一般女人没什么两样。
可经此一遭,寒气入体,容画成了个名副其实的病美人。
容画一醒,自然该探望的都都得过来探望。
容虞是最后一个去的。
帘青给她打开门的时候,看着眼前这张美艳的脸,又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让人不寒而栗的一幕,若非是姑娘真的需要和她谈谈,帘青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容虞。
为了以防万一,容画在门外留了两个小厮,能保证小厮清楚的听到她们的谈话声,又能保证倘若她喊出来,那两个小厮就会即刻破门而入。
容虞慢悠悠的走进去,看到了那个半躺在床上的,脸色苍白的容画。
容画一看见容虞,眼里便浮现出恐惧还有恨意,她紧紧的捏着被角,死死的望着这个面色轻松的女人。
“六姐姐很幸运啊。”
任谁都不可能坦然面对一个曾经意图杀死自己的人,她下意识的朝后靠了靠,道:“如果我说昨晚是你推我下去的,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容虞道:“那为什么不说呢?”
容画冷笑着,不想再同容虞虚与委蛇,直接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容虞弯着唇,道:“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不要随便从我手里拿沈映的东西。”
容画怎么都没料到容虞会是这个回答,她看着面前这个同常人无异的容虞,胸口起伏着,道:“疯了…你简直疯了!”
容虞不以为意,道:“六姐姐好好养伤吧。”
容画对着容虞背影道:“如今你也有把柄在我手里,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容虞连头都没回,看着并不在意。
待到容虞出去之后,帘青才道:“…姑娘,怎…怎么办啊。”
容画的右手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伤口很深,若非是救治及时,她这条胳膊就别想要了,日后定然会留疤,现在更是动一下就疼得撕心裂肺的。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那个贱人,还真以为我就这样乖乖任她欺负不成?”
…………
关于容画为什么会三更半夜的掉进后院的池塘里,容画给出了个奇怪的说法。
她说自己半梦半醒见好像看见了一只通身雪白的猫在她屋里,她一时好奇跟了出去,到青桥上一时不慎一下滑了下去。
要不是知道容画不会在这事上开玩笑,众人还真不会相信这套说辞。
“画画,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你说出来兄长替你解决。”
容画心里愤恨至极,但嘴上只道:“没有,我也没什么好被威胁的,我真的只是因为看到了。”
“不过也许是因为夜里脑子不清醒,看错了吧……”
郡王府可没人喜欢养猫,容长兼后来搜遍了郡王府也没看到一只猫,那么容画口里的猫又从何而来?
事情陡然就变得怪异起来。
深夜里的白猫,这个说法本身就令人不寒而栗,谁知道容画跌进水里是自己不小心还是有什么东西再作怪。
与此同时,在府里呆久了个老人心里都不禁油然而生一股诡异的感觉,郡王府是高门大户,死过人是常有的事,但这次的事,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数年前的那个风华倾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