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总是见不得她一个人这样的,只要她安安稳稳的待在他身边, 他也就没什么要求了。
容虞上前抱住了沈映的腰, 道:“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沈映站在原地任她抱着, 垂眸看他, 眼中情绪意味不明:“我不生你的气。”
容虞道:“你骗我, 如果你没有生气,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沈映道:“你不是喜欢我吗,呆在这里你就可以一直与我在一起, 不想这样吗。”
容虞道:“可我没有每天都和你待在一起, 昨天夜里,是你第一次来见我。”
沈映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第一次来见她, 怎么可能。
“以后,等我处理完这些,你会一直跟我待在一起。”
容虞抿了抿唇,松开沈映的腰, 认真道:“可我想跟你一起面对那些,我不是什么都不会,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可以去做。”
容虞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让人对她冷眼相对,囚禁她,她会乖乖的等人回来,对她再冷淡她也像感受不到一样,会认真的和他亲吻,和他拥抱,就算拒绝她的要求,她也不会和他大吵大闹,只会接受他的决定,更不会在心里默默的埋怨他。
沈映无声的叹了口气,道:“但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郡王府已经不在了,现在你和我是连在一起的两个人,你不相信我吗。”
容虞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沈映终于不再像前几次那样总是对她那样冷淡了,他这样平和的和她说话就已经让容虞觉得开心了。
“那你能给我说说,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吗?”
沈映道:“郡王府没了,苏致死了。”
“我不想听这些,我是问,你怎么样了。”
沈映道:“我就在你面前。”
“救你是因为爱你,我救你就是救我自己,你明白吗。”
容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摸到了桌上放的茶壶,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她移开了看向沈映的目光,侧过身来给自己到了杯水,然后递到自己嘴边喝了下来。
她总是听不懂沈映在说什么,可是即便这样,她有时候又觉得沈映对她的感情是她承受不起的东西。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不该贪婪,这一生有一个目标就够了,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改变不了就要学会适应,人间没有好坏之分,信念比生命要重要。
失去至亲又活的毫无尊严,她是烂泥里虫子,她找不到任何在这样的世界坚持下去的理由。
也许沈映不知道容虞曾见过什么,所以永远无法同她感同身受。
似乎在沈映面前,她保留了一些纯真,因为沈映能给她安全感,能让觉得世界还有事物是与她相联系的。
可沈映不在的时候,她就是容虞。
是那个亲眼见到至亲被辱,被杀,在郡王府像狗一样活了近十年,在辱骂,嘲讽,暴力中苟延残喘的容虞。
痛苦从未离开,只是被封闭了。
她想去死,并没有什么错。
她没有被允许好好活着,现在也没有被允许好好去死。
“……你不要这样跟我说,你不明白。”
沈映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把被子放在桌面上,挑起了她的下巴,道:“我不明白,我只想让你快乐的活下去。”
容虞被迫看着他,她动了动唇,想跟沈映说虽然她喜欢他,虽然和他在一起她会觉得开心,但是她真的很累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沈映松开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用午膳吧。”
他才吩咐完,没过一会丫鬟便鱼贯而入,一盘又一盘精致的菜被端了上来。
沈映道:“再过七天,我会接你出去。”
容虞愣了愣,道:“为什么现在不行。”
沈映道:“苏致的丧礼还没过。”
他顿了一下,抬眼看她,补充道:“接你进奕王府做我的侍妾。”
“我会处理好一切,你只呆在我身边就行了。”
容虞点了点头,说好,不知道是应前一句话还是应后一句话。
她不问为什么是妾不是妻,也不问沈映到底是什么态度,不管沈映做什么,她都是认真又真心的接受。
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容虞出去前,清六帮她梳妆绾发,换上了红色的衣裳。
她从清园出去那天,沈映没有过来,是谨欢来接她的。
门口只有一辆简朴低调的马车,谨欢身着一身青衣,和上一次见比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他站在马车旁边,看见容虞后恭敬的行了个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