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筝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一旁仿若见了鬼的彩衣,说道:“刚刚祖母在,我怕吓着她老人家不敢问,如今屋里就只有我们,我问你,你家姑娘今早可是和老爷夫人一样,怎么都叫不醒?”
彩衣不自然道:“二姑娘放心,我家姑娘只是昨夜睡晚了,并没有……”
殷筝打断她:“你想好了再回答,这莫名其妙的疯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说不好是病还是有人刻意投毒,若因你隐瞒让你家姑娘错过了诊治,你担得起吗?”
彩衣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彩衣在听说了二老爷院里的事情后,就一直害怕自己姑娘也和二老爷一样得了疯病,但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来说,身染疯病实在是太致命了,所以她才一直瞒着,就算殷筝主动问她,她也没说实话。
直到殷筝说这疯病或许不是病是毒,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害了自家姑娘,她才终于吐露真言,告诉殷筝,她们今早确实是叫不醒殷暮雪。
殷暮雪有些糊涂:“你们在说什么?”
老夫人怕吓到殷暮雪,没把二老爷以及她爹娘的事情告诉她。
如今殷筝故意在她面前提起,还仔仔细细和她解释,果不其然看到她脸色大变。
“你们是说,爹娘跟二叔和我一样,都是睡着了叫不醒,醒来后就、就……变得很奇怪?”殷暮雪知道自己没有疯,于是她换了个词来形容自己。
彩衣安慰殷暮雪:“姑娘别怕,你也可能只是睡得太沉了,和他们不一样。”
殷暮雪听了彩衣的话,冷静下来,但她还是担心,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父母见到殷筝时候的态度,上辈子看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殷筝如今还未嫁给太子,他们的举止确实是有些过了。
于是殷暮雪便让彩衣去找人打听二叔疯了后是个什么模样,都做了什么。
彩衣有些犹豫,殷筝适时开口推波助澜:“你去打听一下吧,或许能听到什么有用的呢。”
彩衣这才离开,跑去二老爷院里打听二老爷疯了之后的言行举止。
殷筝和殷暮雪等着彩衣回来,期间殷暮雪各种忐忑不安,和殷筝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殷暮雪在纠结,如果不止她一人回到了过去,那她是否应该主动向殷筝坦白?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如果成为了第一个向殷筝坦白的人,那在殷筝心里,自己定然会成为最特殊的那个人。
殷暮雪的当家主母不是白当的,在如何收拢人心方面,她虽算不上特别厉害,但也不是什么都
不懂的蠢货。
待彩衣回来,说昨夜宿在姨娘那的二老爷醒来后直奔二夫人屋里,抱着二夫人嚎啕大哭,还对赶来的一双儿女不停忏悔后,殷暮雪终于确定,二叔和自己一样,是上辈子的人。
因为上辈子,二叔的妻儿都死了,一直以来宠妾灭妻的二叔在妻子的遗物里发现一枚寻找许久的玉扳指,殷暮雪不知那枚玉扳指有何特殊,只知二叔在看到玉扳指后肝肠寸断,此后再没续过弦。
二叔若重生,看见自己还活着的妻儿,定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殷暮雪不再犹豫,开口让彩衣出去守着,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彩衣下意识看向了殷筝,竟是在无意识之间,对殷筝产生了信赖。
殷筝:“去吧,这里有我呢。”
彩衣只好退出去,给她们守门。
彩衣离开后,屋里就剩下殷筝和殷暮雪两个人。
殷筝耐心等着,殷暮雪则在心里斟酌措辞。片刻后,殷暮雪开口,对殷筝说道:“姐姐,你可能不信,甚至觉得我疯了,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虚言。”
殷筝只是看着她,并不表态。
随后殷暮雪就把自己已经经历过一辈子,一觉醒来突然回到未出嫁前的事情说了,她还说自己的父母以及二叔应该也和自己一样,都是拥有上辈子记忆的重生之人。
殷暮雪知道自己这事太过离奇,为了取信殷筝,她还和殷筝分析了自己的父母以及二叔为什么会一觉睡醒变得这么奇怪的原因——
“二叔上辈子与二婶阴阳两隔,如今失而复得,自然喜极而泣。”褪去伪装,殷暮雪展露出了和她少女身躯格格不入的成熟大气:“至于爹娘,那是因为你嫁给了太子,又成了皇后,身份尊贵,爹娘对你恭敬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也是有的。
窗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殷暮雪吓了一跳:“怎么了?”
殷筝:“……”
没事,应该是她的侍卫少年从树上摔下来了。
第7章
殷暮雪担心有人在窗外偷听,特地下床,走到窗边查看。
推开窗子,冷风呼啸着灌进屋里,窗外没有人,也未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殷暮雪又回到了床上,拉起殷筝的手,小心翼翼道:“姐姐?”
殷筝回过神,开始怀疑殷暮雪是真的疯了。
首先重生这件事就很不可思议,更别说在殷暮雪的记忆中,殷筝会嫁给太子这件事。
如果说前者还有可能发生,那后者就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不可能嫁给太子,绝对不可能!
殷暮雪看出了殷筝的不相信,有些着急:“姐姐别不信我,我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殷筝问她:“你能如何证明?”
殷暮雪说:“我经历过未来,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要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殷暮雪急于表现,忙问殷筝:“今天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