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厨泉、李傕二人带着七万匈奴骑兵和两千飞熊军,从西河郡美稷城出发,往河东郡安邑城进发。。。
一路上倒也顺利,美稷附近的黄河水势平缓,他们顺利地渡过了黄河,沿着黄河和吕梁山向南进发,过了西河郡治离石城,离石城以及周边的几个县城的居民一直安之如素,因为这里的百姓多半是胡汉杂居,除了匈奴人还有一部分鲜卑人、羌人、汉人,呼厨泉、李傕补充了军粮物资以后,也没有难为这里的居民,继续往南进发,一直走到一个叫做通天山的地方。
通天山顾名思义,山势挺拔巍峨,高耸入云,最高处足有六千多尺,这里山峰连绵不绝,主峰上的石头层层叠叠,矗立于万山环抱之中,突起于群峰之上,远看象天外奇楼突兀而至,所以后世把通天山改名为石楼山,此时的通天山峰峦叠嶂,翠柏森森,遮天蔽日,通天山中有一条崎岖的山路是西河郡通往河东郡的必经之路。
呼厨泉见通天山这里山势奇险,山道两边的树木茂盛遮天蔽日,恐怕吕布的中央军在此埋伏,便犹豫着不肯从此通过,还想绕道到太原,那里一马平川,不惧吕布在那里设伏。
李傕听呼厨泉如此一说,勃然大怒,不管呼厨泉是南匈奴尊贵的左贤王,举起大刀,轻蔑地拍了一下呼厨泉的头盔,厉声喝道:“笨蛋,过了通天山,就到了河东郡,绕道太原,要翻越吕梁山,没有十天半个月你到不了河东郡!”
呼厨泉遭此大辱,就想发火,抬起头扫视了周边的士卒,发现几乎全是李傕的飞熊军,也知道如果不是李儒和李傕相助,自己和兄长于夫罗肯定还是丧家之犬,那股火憋在心里,不敢发出来,只好陪着笑脸:“那以李将军之见,我军该如何是好?”
李傕早就料到呼厨泉是个没卵蛋的货色,不敢跟自己呲牙咧嘴,便得意大笑道:“我军斥候传报,吕布都督麾下所有人马进攻白波谷,三万战兵四万辅兵全部出动,还有一万多人马留在闻喜县城,这里不可能有吕布的人马了,我们可以放心通过!”
“啊,吕布进攻白波谷?!”呼厨泉掳掠来的几个娇妻美妾跟着那三万多南匈奴老弱病残隐匿在郭太的白波谷,再者他和他兄长麾下亲信骑兵的老小都在白波谷,一旦白波谷被吕布大军攻破,呼厨泉真不知道自己麾下那些亲信骑兵还能保持几分军心士气!
呼厨泉凄惶地说道:“那就依李将军之意,速速通过通天山,赶快去白波谷,救出我们的亲人!”
李傕本来对那三万多匈奴老弱病残的死活漠不关心,但他想到了一点儿可以利用的军机:“若是我们赶到白波谷的时候,吕布的人马还没有攻入白波谷,我们便可以和郭太的白波军一起里应外合,夹击吕布的中央军,肯定能把吕布打个落花流水,吕布现在是相国大人的心腹大患,我若把吕布打败,相国肯定不会亏待我的,没准我的地位比徐荣、胡轸、段煨这几个家伙还要高上几级!”
李傕想到这里,急不可耐地催促呼厨泉进军。
呼厨泉先派出斥候探路,他下面那些斥候都是习惯草原生活的,在这山林里甚不习惯,密密麻麻的草木让他们眼花缭乱,看了半天都发现不了半点敌踪,便回去报告,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影。
呼厨泉这才放心让麾下骑兵穿过通天山的山间小道,但小心翼翼惯的他还是先让其他部落的骑兵先行出发,待那些部落的骑兵走过一半山道还没有任何异常,他才带着麾下两千骑兵和李傕的二千飞熊军踏上这条通天山道。
呼厨泉和李傕刚刚走到山道中间,突然感到原本晴朗的天空在一瞬间阴沉下来。
呼厨泉抬头一看,伴随着尖利的破空声,乌压压的箭雨,遮天盖地,倾泻下来。
呼厨泉大叫一声,翻身下马,把身子藏在马腹里,有些反应机敏的骑兵也都赶紧把自己的身子藏在马腹下,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将那来不及躲避的骑兵和那些粗壮的战马全都射成了蜂窝状。
李傕本来自恃武功,骑在马上,挥动大刀,拨打密集而来的箭羽,可他麾下的战马被一支流箭射中,轰然倒地,李傕措不及防,摔下马去,身上也在瞬间噗嗤噗嗤挨了两箭,还好都没有射中要害。
李傕和呼厨泉想要还击,抬头望山上看去,发现那两侧山坡上冒出的弓箭手,全都头戴草环,脸上和战袍上都涂成草绿色,躲在苍松翠柏之间,还真是不好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