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捡起第二个人的履历,不禁皱起眉头:“这个张既屡次三番拒绝本将的应诏,实在可恶,本将不想再用他了!”
沮授连忙劝道:“主公,很多有才之士眷恋故土,不愿入朝为官、不愿异地为官因而屡次拒绝征召乃是本朝常事,若主公因此而冷遇贤士,卑职诚恐世人非议主公度量,将会对主公揽招天下英才不利。”
郭嘉在一旁说笑道:“既然主公能屡次三番派人征辟张既,说明那张既在主公心里真的是一个人才,既然是人才,主公就要用尽办法让他为主公效力,而不是慢待他,把他推向敌对势力那一边。再者就像沮长史所说,张既之前拒绝主公征辟,乃是因为主公远在邺城,而张既家乡冯翊远距邺城一千多里,张既家中殷富,人口众多,自然不肯抛弃家业远去邺城,现在主公已定长安,冯翊郡亦归主公统领,那张既应再无缘由拒绝主公的征辟。”
吕布听罢,转怒为笑道:“也罢,暂且饶过他之前的无礼,再次去征辟他吧。”
吕布也在此时恍然想起,张既这厮十六岁就在冯翊郡担任门下小吏,后来屡次升迁,又被郡里荐举为孝廉,但没有前往京城入郎署为官,建安元年曹操任司空后,征召张既,他也没有到任,后来他被州郡举为茂才,迁为新丰县令,因为距离冯翊不远,他才勉强到任,在任期间。他的政绩为三辅各县中名列第一。既然这家伙一直都是这样眷恋故土,自己想要用他也不得不尊重他这一点。
沮授赔笑道:“主公,张既其实现在正在营中。等待主公召见。”
吕布望着面前这个俊秀挺拔的年轻男子,心里暗赞,历史在这里并无谎言。张既果然长得如史书所讲“为人有容仪”,同时也看得出他是出身殷富家庭,穿戴都颇为讲究。
张既的字也甚为值得玩味,他字德容,还好他是姓张,若是姓陈,吕布就要怀疑历史在恶搞。
吕布已经大致猜测出张既为何之前不应自己的征辟,所以他这次面见张既并未询问他为何不应自己的征辟。而是直接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官位,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胜任这个官位。
张既没想到吕布竟然如此开门见山,一点委婉余地都没有,还好张既心里早就想过,便坦然道:“启禀大将军,在下年少资浅,本来没有资格面见大将军。却因大将军四次派人前来征召在下,在下均因家业拖累不能离开冯翊前去邺城,辜负大将军厚望,心中甚是愧疚,这次特来面见大将军。以求大将军宽恕。在下这次本无毛遂自荐之意,既然大将军问起,在下自认虽有才识却从无独立掌管一地政务的经验,若骤然登得高位,举措失当,恐有负于大将军厚爱,所以在下愿请为一地县令。”
张既虽然刚满二十岁,但已经在郡里做了四年的小吏,积累了比较丰富的治政经验,也举了孝廉,任一方县令的资格是有的,但做一方郡守的资格还不太够,吕布也想多磨练他几年,纵然是想让他做凉州刺史来安定西凉局势,只要也要七八年后,要知道他在历史上是在二十年后才做到雍州刺史、凉州刺史。
吕布凝视着面前的地图,在琢磨着该把张既安置在什么地方做县令才能在最大程度锻炼他的能力,又不至于距离他家冯翊郡高陵太远,琢磨了半天,他的手指点中了一个地方:“陈仓县,南边是张鲁,西边是羌胡部落,地位险要,民风强悍,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县令镇抚此地,本将属意你前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既拜倒:“卑职愿去陈仓,倚靠京兆,西抚羌胡,南抗张鲁,力保陈仓不失。”
张既心里明白,大将军准是看得出自己既有治政才能又有军事才能,特地拿陈仓这个地方做炼金石,来测试一下自己的水平如何,将来好委以重任。
吕布本来是想让郝昭领兵陈仓以对张鲁,但现在的情况是,张鲁兵马不过两万,刚刚发展起来,而陈仓后方屯聚着凉州牧皇甫嵩的数万兵马,张鲁兵微将寡,万万不敢来惹皇甫嵩,更不敢冒犯吕布的虎威,所以张既在陈仓看似受到了张鲁的压迫,实际上并不危险。郝昭防守洛阳八关更为紧要,因为洛阳八关直面应对南边荆州袁绍的威胁,袁绍十万大军虽然全军覆灭,但他在荆州还有二十多万人马,威胁依然甚大,善于防守的郝昭在洛阳八关更适合。
吕布改陈仓县所在的右扶风郡尉扶风郡,派庞舒担任扶风郡的郡尉,另从近卫师教导旅里派出一个队长吕浦为陈仓县的县尉,又从军中选出一百名京兆籍士卒,跟随张既和吕浦前往陈仓县,在陈仓本地组建郡兵、县兵、乡兵体系,一边整修陈仓关一边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