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素利、轲比能、骞曼通过塞内流传出来的千里镜看得清楚吕布部队的数量,但吕布这些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威名远播,这些鲜卑人都被吕布名气所震慑,生怕吕布还有什么诡异的后手,否则,吕布怎么会用这么少的兵力对战,岂不是找死!
素利没有见识过吕布以车骑混合大败西凉骑兵的场景,所以他不清楚这样战阵的厉害之处,只是依据过往的经验判断吕布摆出这样的阵仗必有蹊跷,所以他没让麾下骑兵轻举妄动。
宇文莫那看到吕布军中的数千辆马车那高大的车轮,不禁惊叹,喃喃自语道:“原来吕布已经暗地跟高车人勾结了!”漠北那十几万丁零人,他们善于造车,他们造出的车轮几乎跟马的身高相差无几,那种高车,可以在草茂而高、积雪甚深、且多沼泽的地方顺利通行,所以丁零人被鲜卑人称作高车人,其实吕布这两千架四轮马车跟丁零人毫无关系,但落在心思缜密的宇文莫那眼里,自然有了另外一番解读。
宇文莫那想到吕布利用蹋顿对付公孙度,想到吕布利用扶罗韩对付轲比能骞曼,知道吕布最善于玩弄合纵连横远交近攻的招数,既然吕布已经跟丁零人勾结了,那扶余人恐怕也在吕布的拉拢之中,再看吕布精心布置的车阵,宇文莫那心中发寒,他悄悄传下命令,让宇文部以及依附于宇文部的几十个中小部落骑兵都按兵不动,宇文莫那心中甚至已经做好往西部鲜卑撤退的准备。
而轲比能靠近边塞,多少知道一些吕布过去大败西凉骑兵的威风史,他不禁叹道:“若吕布的对手是步骑混合的中原诸侯,那他选择的这个战阵绝对是战死,但恰恰我们都是轻骑兵,吕布就完全发挥出车骑混合的威力,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攻上去,鲜卑骑兵去多少死多少!”
吕布端坐在赤兔马上,端着千里镜,看得清楚轲比能的表情,他促狭一笑,命麾下数十个声音大的士卒在阵前高喊:“大汉官军今日到此,只为擒拿轲比能、骞曼两个背信弃义的贼子,与其他部族无关,还请其他头人莫要包庇轲比能、骞曼!”
鲜卑那些部落头人都将目光投注在轲比能、骞曼两人身上,意思很明白,吕布是为了你们两个来打东部鲜卑的,你们两个若是再做缩头乌龟就不好了。
轲比能赶紧向素利投去求助的目光,素利却装着没看到,冷静地说道:“轲比能大帅,还是你去试试吕布的战力吧!”
轲比能到现在明白了汉人常说的两句话的意思,到底什么才是怕什么来什么,什么是骑虎难下,轲比能完全能感受得到。
“呜呜呜呜呜”,伴随着轲比能内心的欲哭无泪,鲜卑人进攻的号角响起。
轲比能硬着头皮,噙着热泪,带着自己那一万多忠勇部众,对吕布的车阵发起了自杀式袭击。
一万多骑兵攻打过来,也是像黑色潮水涌过绿色草原一样,往屹立在一处高地上像山岳一样坚实的吕布车阵冲来。
当轲比能的骑兵冲到距离车阵三百步时,吕布发布了命令:“一组放箭!二组上弩!三组进弩!”
在吕布带来的两万步兵里面便有一万两千名弩兵,他们分散在两千辆马车上,每辆马车上有六个弩兵,分成三组,弩箭顺着马车挡板上的狭窄的缝隙射出。
前面一列马车上的弩兵的弩箭是平平地直射过去,射中的往往是鲜卑骑兵的战马,后面那一列马车的弩兵站得高,他们的弩箭是抛射下去的,正射中鲜卑骑兵的身躯。
轲比能的骑兵分散到四面围攻,四面车阵里面的中央弩兵全部开动,他们十秒钟就可以发出一次弩箭,而他们用的弩机是马钧改良后的破虏弩,每次只发出三支弩箭,但有效射程可达到四百步,最佳射程是三百步,鲜卑骑兵冲过这三百步要花费三十秒的时间,而在这三十秒的时间里,一万两千名弩兵已经发射出了三万六千名枝弩箭,可谓万箭齐发,箭雨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