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比飞雪还白,几乎要坐立不住。随着她话音落地,王徵的目光滞住,呆呆地跌坐在地。
卫绾冷得身上发颤,齿关不住地碰击。
她靠着山壁,目光蒙昧地盯着几乎跌坐在地的王徵,“我不想离开殿下,表兄,我想求你,将我送回陇西。”
她怕自己的要求对王徵而言过于无理,又咬唇道:“表兄如肯相帮,施恩与阿绾,日后如有难处,尽可以直言。或者表兄需要别的,阿绾能为你做到的,都为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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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王徵的脸色已愈发难看,最后他挥袖打断了卫绾的话,“够了不必再说了。”
卫绾怔忡着,有些微恐惧,不肯再言。
王徵失望地盯着她,“阿绾,我在你心中,恐怕已永远比不上一个因你逃婚便要将你处死的男人。”
卫绾想解释,但恐怕王徵未必想听,何况当时高胪一时激愤,确实是下令过要就地诛杀他。
山洞外忽然传来大片马蹄声,沉重疾乱,破风而来。
王徵与卫绾本来便犹如逃犯,稍不注意,便会被抓获,何况王徵带着她出逃之后,那沈秋屏又纠集了大队人马,朝四面八方扑来。
正这时,他们收了网,寻到了此处。
王徵勃然色变,只见十七八个持刀的骑兵已经涌入,待在洞中见着王徵与卫绾,他们仰长了脖颈哈哈大笑,冲洞外的沈秋屏禀报去。
卫绾早在听到马蹄声时,便已知道表兄派遣去引开追兵的人并没有起到作用,他们仍旧已被包围。
王徵要拔剑应敌,但骑兵直冲卫绾下手,王徵也不敢动弹,二人便被剑架着脖子,一左一右地拉出了山洞。
此时天色渐暮,沈秋屏身边的不少人已举着火杖,亮光灼眼。
朔风卷着鹅毛大的雪花刮在卫绾的颊上、唇上,犹如冰晶,缓缓地融化成一丝水迹。她被缚着双手,微微冒红的眼眶挤不出一滴泪珠来,干涸得几欲枯坏。她绝望地想,不论她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天意都是不肯放过她的。
沈秋屏坐于马背上,凝视着被拉出来的王徵与卫绾,脸色阴沉含笑,“王大人不是极聪慧的么,怎么至此处却不跑了?此地距陇西尚有数十里,王大人故意停歇,要拐走太子妃做甚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徵不肯作答,双目如火,盯着沈秋屏。
沈秋屏抚掌而笑,“我拿女人做交易固不光彩,你却致使太子妃清白受辱,太子蒙羞,你猜最后太子寻到太子妃,是更憎恶你,还是沈某人?”
卫绾皱起了眉,到了这份儿上,沈秋屏还是不肯杀她,要先利用她,以她为筹码与殿下谈条件。是了,他抓自己来本也不过是为了谈条件,只是条件谈拢之后……
风雪夜里,天穹漆黑。
火杖的光芒愈发夺魄灼艳起来。
贯穿风雪的一支羽箭,在此时犹如天将神兵,呼啸一声,携着风雷之势,射中了一名举着火杖的骑兵。
那人哀呼惊叫,倒落马下,随即气绝身亡。
沈秋屏面色一动,仓促下马,这时骑兵们纷纷上前护住了沈大人。